她暗暗思索着自己刚刚卖的那几条鱼到底赚了多少,总共就弄了六条,加起来都不够交罚款的。
“捕快大哥,这……我新来的,不懂规矩,我现在就把他熄了。”
何悄悄脸上堆起笑,拿着刺棍把火柴都扒拉开,柴火滚落开,火苗瞬间也散开了,只余微弱的星星点点还在舔舐着单根的柴火。
她抬起脚,脚丫踩上火苗,来回滚动,很快这些星星点点便消失了,只剩被烧得漆黑的木棍四散着。
“就算是你把火熄了,你也得……”
“火?哪里有火?”何悄悄瞪大眼睛,满脸无辜,低眉看看脚下的灰烬,惊呼一声便跳到了旁边,“我来之前就是这样了,大人你可不能随便冤枉我啊。”
决定了,今年的小金人奖就是她何悄悄的了。
小花捕快简直惊呆了,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脸上浮现愤然之色,怒目而视,“我刚刚明明看见你……”
何悄悄把玩着一缕头发,轻抬眼皮,漫不经心道:“看见什么?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想她何悄悄混了这么久,什么样的破产理由没见过,现在她只想说一句:破产光环你不行了!
大花捕快上下打量着她,良久眯着眼睛道:“我好像没见过你,你不是临城人吧。”
他的眼神带着透视的意味,似乎一眼就能把人看穿。
何悄悄心里一咯噔,有的地方好客,也有的地方排外,根本见不得外地人做生意赚他们的钱,该不会临城就是这样吧,那她岂不是死定了。
她的手紧紧地揪着衣角,仿佛要揪出一个洞来,敛眉沉思,内心有些忐忑,难不成又要卷铺盖回家了?
就在她一筹莫展时,白胥回来了,见眼前这番景象忍不住想笑,他才走了一盏茶的功夫,何悄悄摊上事儿了?
说话间,他大步迈来。
“咦,大花小花?”白胥眼尖的注意到了眼前的两位捕快,面露惊色。
临城与固城离得近,又是他舅舅的根据地,所以他经常来临城转悠,再加上他倒霉的体质,一有什么鸡毛蒜皮的糟心事儿,十有八九就是他,两位捕快巡街,一眼就能看见他,也因此自然而然地与这两位熟稔了。
此时两位捕快也认出了他,双双拱手道:“白少爷。”
“你们认识?”何悄悄问道。
随即恍然大悟,白胥的舅舅是知县,这俩人是他舅舅手底下的人,自然应该是认识的。
熟人好办事。
“白哥哥,你可要为我做主啊。”何悄悄抿着唇,圆溜溜的大眼睛眨啊眨,小表情要多委屈有多委屈,就差挤出几滴眼泪来。
白胥白眼一翻,要是他不认识这人,真要被她可怜兮兮的外表蒙蔽了。
长长的羽捷忽闪忽闪的,少女的脸蛋还带着红晕,未施粉黛却难掩秀丽,唇不点而朱,眉不画而黛,他第一次发现原来何悄悄长得也挺好看的。
比白家疃的姑娘都好看,就应该让他老爹看看,这才叫仙女,何家村那个算个啥?等等,何悄悄好像也是何家村的。
白胥捶手轻咳了一声来掩饰自己的慌乱,“何悄悄,别装了。”
何悄悄眼泪一抹,“看吧,他认得我,我不是坏人”
大花瞥了一眼何悄悄,不知在想什么,双手抱拳道:“既然白少爷担保,那我们就不问了,告辞。”
“慢走。”何悄悄笑眯眯地送走了他们,待二人身影涌入人群后,她抹了两把汗,舒了一口气,“真是麻烦啊。”
“好一招狐假虎威。”白胥咬牙切齿道。
随后调整了一下呼吸,递过去一个酒葫芦,“给你水,我跑了两条街买的。可累死我了。”
“你不知道为了这水,我发生了什么?”白胥没好气道,“我差点被马车撞死,还踩了一脚臭鸡蛋……”
想到刚刚发生的事他就一阵哆嗦,生死就在一瞬间!
“行行行,感谢白大爷,为了给我买个水,辛苦了。”何悄悄接过酒葫芦,猛灌几口水,水刚入喉咙她差点就给呛出来了。
居然是热茶!
大夏天的喝热茶,身为一个喝酒蹦迪唱K熬夜的年轻人她不能忍。
不过好歹是水,她又大灌了几口,解渴是解渴,但是它不爽啊。
如细雨入旱地,水滴入大海,杯水车薪,她砸咂舌,感觉没喝出啥味。
夏天就应该喝冷饮。
这古代大热天的居然连冷饮都没有,便是凉白开,放一会儿也就带上了温度,除非是刚从井里挖出来的。
这个时候就应该躺在家里吹着空调,盖着被子,左手冰镇西瓜,右手冰镇快乐水,再追追剧,那简直是快乐啊!
想到这里她眼前猛地一亮,环顾四周,别说冷饮,连碗凉茶都少,如果她能推出来冷饮,那岂不是爆火。
冰镇西瓜、冰镇果汁、炒酸奶、雪花酪、老冰棍、凉茶……夏日必备啊!
她舔了舔嘴角的水渍,不过她要去哪儿弄冰块呢。
权贵人家家中一般都会有冰窖,储存冬日留下来的冰块,但这小小的临城,少权贵,多平民,家中有条件储存冰块的有……
何悄悄把目光移到了白胥身上,笑容逐渐放肆起来。
白胥正在使劲摇晃扇子,突然感受到一道炙热的目光,抬眼去看,何悄悄正两眼放光地看着自己,瞬间一阵哆嗦,比他被马车撞还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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