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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胃里那些辛辣的液体全吐干净后,苏砚还是止不住想呕的感觉。
    眼睛被生理泪水糊成一片,路灯车灯在眼中像隔着毛玻璃观望的世界。他捂着胃狼狈地喘气,又一次想呕时,有人在身边蹲下,递了一瓶水给他。
    “漱漱口。”纪乾冷声道。
    苏砚接过来,漱完口把剩下的水喝了,想起身时感觉小腿发麻,又歪进了纪乾怀里。
    纪乾托住他的腰,等了片刻发觉他确实站不稳,只得在他面前蹲下,让他趴上后背。
    从酒吧门口走到停车位的这段距离,苏砚没有再闹腾过,他安安静静地趴在纪乾肩头,一开始脸朝着马路,很快就转过来对着纪乾。
    温热的呼吸不断拂过纪乾的颈侧,一同带来的还有酒气以及辛辣的木质香水气息。纪乾尽量无视肩上这颗脑袋的存在,然而走着走着就发觉到了不对劲,有什么东西在身后顶着他。
    同为男人,纪乾十分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他装作感觉不到,哪怕苏砚把脸贴在他颈侧的皮肤上摩擦也无动于衷,踩过好几摊水后,终于走到了车子旁边。
    解锁车门,他想把苏砚塞进后座,结果发现后排椅子上放了不少东西。
    这几天他忙于工程问题,车上堆的东西都是会用到的,他只好关上门,将苏砚塞进副驾位,系好安全带。
    回到驾驶座时,纪乾拉过自己的安全带,正要扣上就见苏砚把手伸下去,有些难受地扯了扯牛仔裤的金属拉链。
    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纪乾发动车子。
    路上苏砚又扯了两次,他似乎很热,将车窗降到最低还是烦躁,抬手来开空调钮。
    看他醉眼朦胧地乱按,纪乾拨开他的手,把空调打开后提醒道:“车门旁边有水。”
    苏砚去摸车门,摸到矿泉水后一口气喝了半瓶,总算缓解了些,接下来的路程他都安静了,歪着脑袋不动,仿佛睡着一般。
    开到双子塔的地下停车场,纪乾熄火后摇了摇苏砚的肩膀,苏砚完全没反应,他只得下车再将人背上楼。
    用房卡开了门,纪乾走进房间把苏砚放在了床上,苏砚像软骨虾一样倒进枕头里,纪乾帮他脱掉鞋袜,抬眼发现他的帐篷还顶着,不禁蹙起眉,想到他刚才在酒吧里的样子。
    能持续这么长时间,该不会被人喂了什么吧?
    打量着他的脸,纪乾又觉得如果真的喂了,他不应该睡得这么安稳,想来只是年轻人火气旺盛的缘故。
    给他盖上被子,纪乾扫了眼四周。苏砚没叫打扫服务,房间有点乱,桌面上堆着好些纸张。他走过去看,是厦门工艺美院的简介,还有几张名片。
    这所大学纪乾也听过,是福大直属的重点美院,苏砚找徐辛打听租房的事,难道是想在这里继续读书?
    苏砚总说无处可去,所以这家伙是真的想留在厦门了?
    继续下去显然不是办法,看来要尽快跟苏砚好好谈谈。纪乾走进洗手间,开灯想上厕所,却发现洗手台上有一根黑色的,造型一言难尽的东西立在那。
    纪乾愣了好几秒才走上前,拿起来打量着尺寸,感觉太阳穴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旁边有一支透明的膏体和另一个白色的硬壳圆柱物,纪乾拿起圆柱物,将尾端翻过来一看,果然是他猜测的那东西。
    看来苏砚这家伙确实会享受,一个人的时候也不怠慢自己。
    收住思绪,纪乾沉着脸把东西放回原位,上完厕所出来看到苏砚仍保持着刚才的睡姿,连发尾的位置都没动过。
    明早没什么工作安排,纪乾决定留在这里,等苏砚醒了直接谈。走到沙发边想坐下时看到一个黑色的硬皮袋子放在角落,没有拉拢的袋口露出一沓白色纸张,最上面一张露出一半,是一张人脸的素描。
    纪乾抽出那张纸,A4大小的白纸上画着一副秀丽的面孔,容颜与苏砚极为相似,寥寥几笔将眼神勾勒得似水般温柔,也有一头长发。
    素描只画到脖子,纪乾学的专业也擅长绘画,一看就确定画中人是女子,眉宇和苏珣也有几分像,应该是他们的母亲曹汐。
    以前在一起时,苏珣曾跟纪乾提过一点有关母亲的事。《璜+里淘×气》
    曹汐是独女,自小父母双亡,由唯一的外公养大。她家世不凡,性情温柔又不爱争抢,还很有绘画天赋,当年就是因为举办个人画展时遇到了苏嬴远,才成为苏嬴远的第二任夫人。
    不过在曹汐嫁给苏嬴远时,苏家的大儿子都上小学了,她应该不会甘愿给人做后妈才对。但具体怎么回事苏珣也不清楚,唯一了解的就是父母感情一直不好,尤其是曹汐怀了苏砚以后,两人的关系直降冰点。
    苏珣不爱提起家里的事,每次都是喝多了心情不好才会说起几句。顾虑着他的情绪,纪乾也只是闻而不问,所知实在有限。
    素描的右下角有时间,是半个月前画的,时间下面还有一个龙飞凤舞的英文,纪乾辨认了一会儿才认出是Huey,应该是苏砚的英文名字。
    将纸张放了回去,纪乾把包放到茶几上,和衣躺下。
    接连忙碌了几日,他也很累,躺下没多久就睡了过去,早上被呼吸不畅憋醒,掀开眼皮一看,顿时被眼前的画面惊到。
    苏砚不知何时又摸到沙发上来了,不过这次没解他的皮带,而是整个人趴在他身上,双手抱着他的腰,脑袋枕在他怀中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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