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璨跑得优哉游哉地, 武平看他还是怎么看怎么舒坦,但看着旁边许凌云那张苦大仇深的脸时,武平再是立刻从床上蹦起来。
这辈子积善行德,该他的就是他的。
此时,裴三裴四正扒在窗户外面眺望远方。
他们手里是GPS系统,耳边是江璨跟人说话的声音, 正兢兢业业地眺望着那群人行动方向, 忽地, 上方窗户就探出武平的脑壳。
激动得半个身子都伸外边,眼睛亮得活像一只看见肥母鸡的大尾巴狼。
肥母鸡许凌云被江璨拖着绕片场跑了四圈, 上气不接下气得险些跑成死母鸡。
他累得只想跑路, 但手指头戳飞机票的劲都没有, 搁酒店门口撑着柱子喘小半天,才在看见武平前勉强酝酿出点说话的力气。
但一句“黑耗子”还没骂骂咧咧出口,一向见面不吵个你死我活绝不罢休的武平突然扑上来, 抓着他手就开始干嚎,“好兄弟!”
许凌云气喘吁吁的, “你、你拍戏拍傻了?”
满脸被癞|**扑了的白天鹅式惊吓, “还是我出幻觉了?”
武平娇羞地跺脚, “胡说什么呢, 就知道同为导演,你不会见死不救。”
虽然没听明白个子丑寅卯,但许凌云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他气沉丹田,扎了个马步,寻思着这样谁也不能动他。
然后武平左看看右看看,一声令下,“江璨!”
江璨:“…”
他是很敬佩武平导演的。
但掏心窝子地说,武导演今个矫揉造作的架势,别说许凌云怕,就是他也有点怂…多少是需要贴两个黄符驱驱邪的程度。
江璨只恨自己跑完步不赶着回去和裴与墨贴贴,而是在这凑热闹,还凑得这么明显。
武平还在冲着他耳朵喊,“江璨何在!”
江璨干巴巴应,“末将在此。”
武平:“给他带走!”
江璨犹豫着要不要伸手,像他这种单手能生擒老母猪的选手,扛个人还是轻轻松松,但许凌云也是他很尊敬的导演…
许凌云迅速扒着路旁边的行道树,气得跳脚,“你个黑泥鳅想对我做什么?弄死我你也拍不出更好的电影!江璨,我才陪你跑完步…唔唔唔。”
武平额角跳了跳,“没事,我跟许凌云什么关系,听我的。”
江璨:“……”
他就看着武平一边这样说,一边娇俏地抡起沙包大的小拳头,邦邦邦逮着许凌云胸口就是几下。
许凌云险些给锤吐血,白眼翻得又大又圆。
江璨于心不忍地小声猜测,“…凶手和受害者的关系?”
只见武平邪魅一笑,手边动作一番,顿时,口袋里的机械女声悦耳如斯,“支付宝到账,50000元。”
在这个世界上,钱实在是很重要的东西。
他还需要钱去养他的小公主,去给他的小公主买房子。
看着许凌云求救的目光,江璨悲痛地扭开头,对不起许导,但是我真的很需要它。
而且,哪怕游走在人群之中,我,终究不过是一头披着人皮的野兽罢了!
至多明天给跑步圈数多减两圈,其余的,我野蛮而野性的灵魂已经做了选择!
在这样哀伤的抉择下,江璨又看了一眼屏幕上的转账字样,忍不住为此情此景真诚地赋诗一首,“导演情,导演爱,导演们关系真不赖。”
武平表示很满意,很快的,“支付宝到账,50000元。”
紧接着,武平指挥,江璨行动,许凌云就满脸悲愤地抱着那棵树一起,被强硬地扛着坐到导演椅上。
木已成舟,武平开始动之以情,“没法子,《太平》现下缺的就是导演。”
继而晓之以理,“进度加快了,A组B组我没法子两头兼顾,几个副导年近太轻,眼力神什么的都不太好,也不知道保个几条,筛出来的片子有好多要返工。”
再再然后,武平飞快地给许凌云转了标签为“工资”的几十万块钱,把喊话大喇叭往他手里一塞,喊了声“开工”,立马火烧火燎地跑路了。
江璨一愣,紧随其后。
他深知,慢一步,都可能被打。
大清早的还没到开工时间,A组片场没到几个人,就唐糖来得早些。
她跑步时满头大汗虚得要命,现在收拾利索了看着精神许多,江璨跟在武平后面进来,好心提醒道:“捂住耳朵。”
一演员一导演满脸严肃认真、稳如老狗。
唐糖不明所以,下一刻,他们身后遥远的B组,传来许凌云的怒骂声,响彻云霄。
许凌云被赶鸭子上架,回家的日程往后推了又推。
江璨打心底愿意在《太平》瞧见许凌云,然而许凌云打心底觉得,早上被江璨拽着跑步,完了还被武平逮着疯狂薅羊毛,他就算是上辈子造了孽这辈子也全还完了。
怨气越发厚重。
于是乎,江璨兴高采烈地拽着许凌云奔跑在清晨的微风里,前者笑容灿烂,后者表情活像被迫吃了癞|**的愤怒天鹅。
江璨热情洋溢地邀请许凌云一起吃剧组盒饭奶茶和甜点,前者喜气洋洋,后者表情活像被迫吃了癞|**,竟然觉得癞|**有点好吃的愤怒天鹅。
江璨长剑飞扬地出现在许凌云面前的摄影屏幕里,前者潇洒肆意,后者表情活像被迫吃了癞|**,觉得癞|**有点好吃后,莫名还想再吃两口的愤怒天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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