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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组有聘用全天候的医生,大病治不了,但中暑什么的应该没什么问题。
    江璨记得,之前道具师倒鱼苗进溪水时不慎摔下去受凉,还是在那里挂的吊针。
    冰冰凉凉的消暑贴啪叽敷在额头。
    裴与墨原本要拒绝,但注意到江璨因为担忧而蹙起的眉头,还是乖乖躺下去。
    被熟悉的气息包围着,久违的睡意来得汹涌而不可抗拒,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再睁开眼,窗外夜幕四合,亮起来的路灯下藏着茂密的枝叶,知了在长长地叫着。
    旁边江璨支了个小台灯在打游戏,他注意到裴与墨有些怔忪的神情,又贴了贴他的额头。
    哎,可怜的脆弱的小公主。
    只是扶着他走了一小段路就睡了整整一个下午…也真是苦了他了。
    温煦的橘光清晰地映出江璨光洁的脸颊上细小的绒毛,怜惜痛心的神色太过柔软,让人忍不住生出痴心妄想。
    裴与墨抬眼和他对视,指尖轻轻地握住被角,问:“你在想什么?”
    江璨想得入神,如实道:“想是带你跑五公里好,还是每天做八十个引体向上好。”
    裴与墨:“…都不好。”
    他对于这种话题照旧敬谢不敏,不过江璨也找到更重要紧迫的事,睡了一个下午,该带着裴与墨吃饭和遛狗了。
    戏份一段接着一段地过。
    又是一段群演戏,许凌云还没喊卡,就感觉气氛突然躁动。
    镜头里的演员们不由自主不约而同地移开目光,场外的工作人员也忍不住小声议论起来。
    “来了来了,好帅啊。”
    “一时竟然不知道先看哪个,真的是情侣吗?”
    “好像萌上了什么不得了的CP。”
    “想拍照,会不会不好?”
    其中陈则的声音最清楚,关注点也最怪,“那只狗他都不让我溜的。”
    许凌云扬了扬眉,从镜头后边看过去,果然,片场边缘,裴与墨和江璨正牵着狗子朝着他们的方向来。
    听着嗡嗡声愈发细小而沸腾,许凌云卡掉这段,没有立即继续。
    而是语气淡淡的敲打道,“该说的不该说的,大家心里最好都有点数,别到时候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许凌云是圈子里少有不为资本折腰的导演,平常也很少会用这种语气说话。
    众人听得心里一惊,裴与墨的身份怕是比他们所想的,还要更不得了些。
    许凌云算是剧组里知道裴与墨是谁的少数几个人之一。
    对于捡到的岩石里藏着宝石,他胸有成竹,对于宝石价值连城世所罕见,也不算意料之外,但这宝石是大佬的心头宝,还凭借一己之力带着全组鸡犬升天,许凌云确确实实是没想到的。
    起先,他也惊诧于江璨和裴氏家主间的关系,要不是知道江璨的为人,都要揣摩出一段“今晚十个亿,我要你狠狠宠我”的三十万字霸总小说。
    后来跟江璨一起拍戏拍得久了,再听了颇多江璨的名人名言…他无比笃定,真爱!一定是真爱!
    …虽然但是,能这么真爱,还是没想到的。
    再看一眼坐在不远处排排坐吃饭饭的两人,许凌云仔细揉了好几把眼睛,才确信江璨递过去的是剧组盒饭。
    虽然已经从十元两素一荤升级成十五元两素两荤,但那也是盒饭啊!江璨怎么能理直气壮地让他们投资商大佬吃这个?
    它不配!
    早知如此,他今天就定三十元豪华套餐了。
    许凌云这边还在暗自懊恼,那边江璨吃完,已经主动带着人在片场各处视察。
    当然,用“视察”这个词形容太过严肃和正式,江璨那长篇大论叽里呱啦的架势,手里塞把小红旗,能完美融入夕阳红旅游团。
    而裴与墨从始至终,没有流露出丝毫不满,神色如常举止从容,甚至细心地用手帕擦去粘在江璨鼻尖的米粒,认真地听江璨说那些无聊的破事。
    “这个胶带贴地上是提醒演员不要走出屏幕,与墨小心点,水边好多蚊子。”
    “我就是在这里捡到小虫的,它身上毛开始可脏了,怎么都洗不干净,干脆用刮胡刀给它全剃了。”
    “那个是我们导演,每天就坐在那里摆弄各种机器,很威风,他旁边是灯光师,我跟他学了特别厉害的打光技巧,下次你拍照我帮你弄。”
    …
    江璨掰着手指,仔细地给裴与墨说他所知道的人和事,就像想快点再快点,把所有他没有陪着一起经过的时间全都满满地塞给他似的。
    裴与墨静静听着,忽地,指着一个人随口问道:“那是谁?”
    江璨抬眼一看,“是言望。”
    男孩子应该是在客串什么角色,穿着脏兮兮的戏服,投向江璨的目光期待而又胆怯,江璨心里头揪了一下。
    又因为那揪了的一下,莫名心虚得都不敢看裴与墨的脸,“他演的是小怪物刚从森林里出来的戏份,我跟你说过的,他很喜欢喝水。”
    裴与墨当然知道是言望。
    是前前后后连着给他发了二三十张请帖的言家二少爷。
    也是先前围在江璨身边,见江璨哭就手足无措,满脸心疼的小演员。
    轻轻拉平江璨有些歪斜的卫衣领口,指尖轻轻捋过稍长的发梢,裴与墨微微垂眸,“你和他关系很好?比和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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