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他们完成了全部补给,反复检查了设备,签下了登山协议,又跟专业登山队讨论了路线和进程的可行性,这才算是确认了全部的准备工作。
两人面对面,钟情用对讲机问:紧张吗?
燕绥瞥了他一眼,按了下按钮:不紧张。
钟情心情大好,往往这个时候,他的话就格外多:我听说,迦龙雪山有个很隐蔽的海子,就在主峰右侧往下的一个垭口背面,因为那里常年被云挡着,据说是迦龙渡劫的池子!
燕绥本想笑两声,但他觉得钟情的表情又很真诚,仿佛很相信这些奇谭怪志,又憋住了。
是吗?
钟情煞有其事的点头:是啊,我查过了!这条迦龙可是我们本土的龙,和那些西方佛教过来的龙不一样的,它是因为在昆仑的天池被占了,迫不得已才躲到这一带应劫!那个向导跟我说,迦龙雪山带起码有五个隐蔽的海子,都是迦龙平时淬体修炼的道场呢!
据说,早些年还没改革开放的时候,有当地人在海子边捡到了好几米长的蜕皮。
这么说着,钟情的表情都跟着梦幻了起来。
他笃定道:一般的蛇蜕有那么长吗?这得是龙吧!
燕绥咬紧牙关,努力绷住。
怎么办,我男朋友好傻好天真啊!
他相信这个世界存在过龙,就像幼儿园的小朋友相信地球上真的有奥特曼
可燕绥不能这样戳破钟情的幻想。
他甚至还得花点儿心思去保护男朋友的梦!
没事,我们带了个航拍飞行器
钟情认真点头,放心,这几天我都用的好好的,已经完全掌握技巧了!只要山上天气条件不是太恶劣,我觉得可以好好拍一下。
他看着精简为两个包裹的背包,满意地点了点头。
观景台还有补给站,所以除非是必需品,他们二人的背包里并没有装多余的东西。
燕绥顺着他的话猛猛点头,好好好,咱们最后休息一晚,明早就出发!他一把拉过还在研究对讲机的钟情,强行拢过对方的后脑把人压到枕头上,睡觉睡觉,明天没这么软的床给你睡了!
钟情冷不丁被霸道对待了这么一下,人还懵了一秒。
但是下一秒,他就笑着蹭了蹭枕头,语气荡漾的道:绥绥好霸道啊,但是我好喜欢!
钟情已经打定主意将头发留长一点。
从这次回去开始,他短时间内只会修形不会剪短了。
燕绥闭上眼睛,被人拢紧,本来随意摆着的两条腿也被夹住,无奈开口道:你再顶我一下,我要把你剩下一次半全部扣了。
好了我睡了,绥绥晚安!
第二天天气相当好,不少人都选择在这天登山。
整个拉长的队伍之中,规模大小不等的登山队没有五十个也有三十个,毕竟是一年一度的英仙座流星期,大家都想要珍惜这个好天气,所谓先到先得,都想率先去迦龙雪山最高观景台抢占观星位置。
燕绥和钟情也不例外,早早收拾好东西出发。
过去一年的时间里,他俩不是在《血性》当特警,就是在《怒云之上》当特种,连着两个超高强度和难度的拍摄周期后,身体素质一直处于巅峰状态,再加上杀青之后持续的健身习惯,这样的状态爬雪山完全没有问题。
没有高反和意外伤,整个过程顺利得不可思议!
中途休息的过程中,燕绥往身后一看,他们还把大部队甩了一截!
人真的好渺小!
看着一个个在雪山之中慢慢挪动的身影,燕绥感慨道。
钟情扶了扶护目镜点头:是啊!
他拍了拍燕绥帽子上的雪,接着说道:所以这样大的雪山带里藏四五个海子很合理,没有人类踏足的海子里卧一条应劫的龙也很合理。说着,钟情指了指上空的某一团云,认真地对燕绥描述道:绥绥你看,那片云,像不像一条龙?
燕绥:
要不,我们快点爬上去看吧。
经过了断断续续的半天爬行,钟情看到了第三个观景台。
他和燕绥短暂的补给了状态,一鼓作气继续朝上爬。
越往上,海拔带来的呼吸压力越大,5号营地旁有一个做纳达迦寺的残破寺庙,哪怕破败也鲜艳的颜色镶嵌在雪山之中,更像一个标志
如果停留在这里,也不是不行。
但坚持下去,距离位置最佳的观景台只有不到1000米!
当太阳被雪山峰彻底盖在身后,晚霞的光如同佛祖身后的圣光一样柔和泄开,钟情和燕绥来到了迦龙雪山傲龙观景台,这里海拔超过5100米,往上还有将近300米的高度,但鲜少有人再去挑战。
观景台旁的大垭口云雾缭绕,景色如梦如幻。
登山者们艰难爬到此处,恍惚着以为自己身处极乐,很少有人还有力气继续求索。
钟情和燕绥也止住了脚步。
人不能太贪心。
好龙的钟老师此刻却如同大彻大悟一样平静了下来。
如果它真的在垭口背后存在过,我走到这里就该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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