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光清整合着这里面的信息量,他瞬间明白,松田阵平是要带他出去,是不想他被此刻带去问话,是想和他先商量一下,早先准备好要说的话,把对他的影响降到最低。
久光清莫名的愣住了,他明白这后面的意义,这代表着松田阵平为了他,暂时的让步了自己的底线,作为一个警察的底线。
“你忘了……?”松田阵平牙齿咬紧,他拉着安室透的衣襟,直接开始质问,话还没说完被久光清轻轻覆住手,制止了。
“在这之前,我先是一个公安,然后才是久光清的朋友,我们需要的是第一手情报,而不是你商量后的,对久光清有利的辩证之词。”安室透没有表情的说完,拉着久光清的手就往外走。
那天松田阵平抱久光清进病房的时候,他也在久光清门口,他听到了久光清不在乎自己的心理,也是在那一刻他清楚地直面了久光清的脆弱。
久光清可以毫无意义地为朋友付出生命,却半点也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他不知道是怎样的遭遇,才能培养出来这样的性格,这样强的自我忽视。
只是想到这些,他的心底都会泛起莫名的难过。
他清楚地知道久光清不会做坏事,即使商量也没什么,可现在,他不能放任松田阵平把久光清带走,久光清任何脱离他们事件范围的行动,都可能是在给对久光清的问话增加风险。
黑衣组织已经让他们付出了太多沉没成本,那些卧底的前辈为此付出了太多,他不能任由松田阵平把那个放走,这是他的责任。
不论再怎么难过和心疼,他也只能这样选。
在交错的时候,久光清轻轻拍了拍安松田阵平的拳,安抚地笑了笑,“没事的,放心。”他口型张张合合地对着松田阵平说。
在过去的路上,久光清有些不知道和安室透说什么,在他的角度来看,zero好像并不相信他,可能是因为他那时候抬枪的动作吧,伤到了zero。
他有些难过,也有些内疚地轻声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安室透的脚步顿住了,扭头紫灰色的眸子注视着久光清,停了好一会儿,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良久,他什么也没说继续往前走。
为什么到这个时候,还在想着曾经对我抬起枪的事呢?清,明明在你看来,我应该是毫不留情,选择放弃你的警察。
为什么还要这么在乎我的感受?
安室透在没有被久光清看到的背后,露出轻微的苦笑。
心里的压抑和愧疚在此刻,几乎冲破他名为警察的底线。
他一步一步带着久光清往前走,没敢再回头,没有再停过一瞬。
到了一个单独的门前,打开门进去。
里面的人,是一个久光清从没见过的中年人,听到声音没有抬头,还在专注力在批文件。
安室透把门关上,没有犹豫地出去了。
“坐”对面的人说,伸手示意面前的椅子,久光清直接坐了上去,没有犹豫。
“你是黑衣组织的boss。”问话开始很简单,那个人一边批一边问。
“是。”久光清回答的没有犹豫。
“你是否伤害了很多无辜的人。”这句话的意思并不那么好,几乎是可以说是直白地询问久光清的罪名。
“我成为boss是失忆状态,从大半个月前开始,并且也没有伤害很多无辜的人,反而是在保护那些人,我来是寻求合作的,不是来接受质问的。”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的boss生活,久光清的气势也锻炼出来了,他最后一句话没有任何威胁的意思。
又让人不敢忽视。
“你的意思是你在做好事吗?”那个人终于放下手中的笔,坐着身子直面着他。
如果是以前,久光清不会为自己辩解,现在他答应了自己的朋友在乎自己,他就不会让自己轻易地处于下方。
“我在当组织boss的过程中,一直在分割着组织的产业,部分产业在我的指挥下已经转型,按照我所学的法律条例来说,我应该可以转为证人。”
“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说的吗?”那个人问。
久光清一连爆出几个地址,和最近崛起的商业公司名字,以及和组织牵扯的人员名单,牵扯日期,那个人打电话查过去一一对应
全是新崛起的新兴产业,刚刚崛起就和几乎所有的公司都带上联系,按久光清所说的查过去,确实查到跟组织的关联。
那个人神色严肃下来,他本身的询问只是想暂时把久光清关起来,他猜测也是久光清被利用上位,本身没有什么权利,关起来暂时挡一挡外界对警察的质问,没有想过会问到这些情报。
这就意味着不管久光清说的是不是真的,这些久光清手下正规的公司,在市场占有份额足够大,大到不能轻易动,动了就会影响经济。
“有关这件事,还需要和其他人开会讨论。”那个人是公安的长官,但并不能代表全警察的高层。
久光清摇了摇头,“不行,我不能确认高层面没有组织的卧底。”他掌握了组织表面上的权利,但组织实际上盘根错节,并不是全都听他的话,他不能暴露在不该暴露的人眼前,这关系着他计划里琴酒的安危。
公安的长官并不同意这个说法,查久光清一定要和别的部门合作,他不能在没有收获足够情报的时候,轻易地放走一个这么大的鱼,两个人在房间内气氛停滞,谁也没有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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