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残忍的声音自头顶传来,下一秒,猗窝座的半个脑子就凭空飞了出去。
上弦之叁顿了顿,一边重新长出自己的大脑,一边双手触地行了正式的土下座:“是,无惨大人。”
愈发阴晴不定的鬼王躁郁的拧眉,过了一会儿,才重新冷淡的说道:“是我通知了黑死牟稍晚的时间,让他在你之后过来的。”
猗窝座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不说话也不思考。
无惨也不在意,自顾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好一会儿,才轻描淡写的发问道:“你觉得,黑死牟有什么问题么……猗窝座?”
猗窝座的姿势丝毫未变,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属下愚笨,请无惨大人明示。”
鬼舞辻无惨的额头上瞬间鼓起道道青筋:“连这种问题都需要我来教导你,你长脑子是干什么用的?!无能的废物!!”
“唰”的一声,猗窝座的半个脑袋又飞了。
猗窝座:“……”
头顶的上司冷哼一声,转身不愿意再看他,眉头紧紧的皱着:“就算是那个人,猎杀上弦的速度也太快了。半个月内,十二鬼月骤缩至区区两人,这怎么看都不正常。”
猗窝座:“……是。”
“而异常的开始,正是二十多天前我派黑死牟去捉拿那个人的家人的时候。”
猗窝座:“……是。”
“黑死牟回来说因为遇到了那个人,所以他失败了,我本想狠狠地惩罚他,却因为那个人当晚就杀了玉壶而被转移了注意力。”
猗窝座:“……是。”
“在那之后,十二鬼月被杀的消息就接连传来,他也越来越接近我……我在那种情况下忘记了黑死牟的事,连他去了哪里都不知道,现在想来——”
猗窝座:“……他说不定是去给那位大人报信了。”
“哼,说的没错。”无惨扭头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你终于肯动脑子了,猗窝座。”
“……”猗窝座默默的低下了头,“是。”
“总而言之,黑死牟十有八九已经背叛了我。”
无惨接着又转了回去,垂眸辨不出情绪的看着试管里缓缓析出的沉淀。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无情而冰冷的低声自语道:
“那天晚上,一定发生了什么……哼,本以为拿走他的感情就万无一失了,却没想到还是被钻了空子……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愧是先生,操心术果然厉害……仅仅只是见过一面的人,都能再次收为己用……他和黑死牟到底做了什么……?”
猗窝座:“……”
知道了,您真的特别在意他们做了什么,这话请不要再重复了。
“需要属下去解决黑死牟吗?”
虽然并不觉得自言自语中的老板也能听见自己的脑内小剧场,但并不想被三度削头的上弦之叁选择了主动发问。
无惨的喃喃自语戛然而止,紧接着便冷笑了一声:“你以为我今天把黑死牟叫来是为了什么?”
原来如此。
猗窝座深深地行了一礼,认真请命道:“请允许属下助您一臂之力。”
无惨淡淡的“嗯”了一声,正想再说些什么,脸色就突然一变:“谁?!”
猗窝座吃了一惊,眨眼间便从地上跳起来摆出了迎战姿势,双眼紧盯着无惨警惕张望的方向,全身都紧绷到了极致。
——怎么回事?为什么有人已经接近到了这个地步,他和无惨大人却都没有发现?到底是什么厉害的人物?!
无惨显然也是这么想的,此刻他正目光阴冷的注视着那个黑暗的角落,语气冷的能掉冰碴:“既然来了,就痛快一点站出来如何?”
空气安静了一秒,紧接着,一个令鬼舞辻无惨记忆终生的嗓音突兀的响了起来——
“那便如你所愿……鬼舞辻无惨。”
伴随着这句沉稳平静的低语。
一个耳朵上扎着花札耳饰的年轻人,缓缓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第97章
脖颈上系着紫绳的乌鸦落在了洋房上。
——就是那里吗。
几个隐蔽的墙角后面, 埋伏着的人们互相交换了几个眼神,悄无声息的散开了。
离洋房较远的宅邸内,能够纵观全局的阁楼上, 蓝发青年沉静的观察着情况,黑洞一样深不见底的眼中毫无情感波动,让人看不懂他在想什么。
死寂的洋房内忽然传来了打斗声, 一面墙体轰然倒塌,有尖利的声音穿过灼灼赫焰传来, 里面透出强烈的痛恨、残忍和惊惧:“继国缘一!!为什么会是你——你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吗?!”
“……开始了吗。”
胡蝶瑛二这样轻声自语着,并没有急着动作, 而是转身用平静的深蓝眼瞳看向窗台上不断降落的乌鸦。
“住民的避难完成!”
“洋房的包围完成!”
“负责突入的炎柱、音柱、蛇柱与上弦之叁交战!”
“东南方向有鬼赶来!甲级队士锖兔前往!”
“西方有数只鬼赶来!甲级队士富冈义勇、真菰前往!”
“其余方向陆续有鬼赶来……”
“医疗班就位!胡蝶忍队士准备就绪!”
蓝发青年一言不发地听着, 又抬眸用谁也不知道的方式观察了一下战局, 很快开口道:“包围网快要被撕开了, 加派人手在两点钟、五点钟、九点钟方向蹲守, 原则还是一发现鬼舞辻就发射信号弹,绝对不能让他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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