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不知名的恐惧和向往驱使的鬼再次冲了上来,又被实弥牢牢的提刀挡住:“啊?你这渣滓在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
是呢,在第一次见识这个场面的人看来,这只鬼肯定很莫名其妙吧。
但是我已经看了那么多次,多少也看出了点门道了。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
我一边打量着那只鬼的反应,一边朗声询问道:“鬼舞辻给你们允诺了什么好处?看见了我却没能抓住我的话又会有什么惩罚?”
“什么?”实弥诧异的看了我一眼,而他对面的鬼反应就大多了,简直像是被雷劈中一样登时停住了动作,脸上的恐惧一瞬间便压过了贪欲。
实弥见状,立刻想要抓住机会砍下他的头。
“等等,实弥!”我连忙闪到他身边一把攥住了他握刀的手腕,然后带着他一起后退,“我还有话要问他,要杀等会儿再杀。”
“……”向来信奉斩立决的实弥拧紧眉,反常的按照我的意思放下了刀。
他看了眼突然就停止了攻击,开始跪在原地瑟瑟发抖的鬼,然后紧皱着眉满脸严肃的看向我,开口道:“你和这只鬼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听着像是鬼舞辻无惨让他手下的鬼来抓你?”
我无奈的笑了笑:“虽然很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是如此。”
“……什么?”实弥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紧接着马上露出了愤怒的神色,“为什么?!”
“这个就是我接下来要问的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越过他走到了那只鬼面前,居高临下的冷声问道:“鬼舞辻为什么让你们来抓我?”
跪在地上的鬼因为“鬼舞辻”这个名字而瑟缩了一下,又因为我的逼问而浑身颤抖起来,散发出了仿佛从骨髓里渗出来一样的恐惧的气息:“我、我……我不敢说……”
我蹙了蹙眉,一言不发的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又问道:“舞子和无惨有什么关系?”
——在我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并未意识到自己将“鬼舞辻”换成了“无惨”,而且是第一次在鬼的面前口称“无惨”。
因为“舞子”和“无惨”都是较短的读音,所以我完全是顺口这样问的。
但在那一瞬间,我却陡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在我面前跪着的这只鬼,他的气息在某一瞬间忽然发生了【某种改变】。
我瞳孔一缩,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拔刀便斩下了他的头,但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指引,我的视线不自觉地追逐着那颗在空中翻滚的头颅,在某一刻突兀的和他对上了眼神。
——那不是【这只鬼】的眼神。
这样的认知忽然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中。
“噗咚”一声,鬼的头落在了地上,一边向远处滚动一边化作了灰烬。
实弥走到我身边,和我一起注视着那颗头消失,然后转身有些担忧的看着我:“……你没事吧?脸色好像有点不好看——”
“不妙。”
我突兀的出声打断了他,并且反应十分迅速的一把将他拉到了身后,同时转身就是一刀。
“哇?好快的反应速度呀。”
“叮——”的一声脆响,长刀挡住了锋利的金扇,发出了水波一般向周围震荡的金石之音。
无忧无虑的,轻佻又柔和的嗓音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响起。
我抬起胳膊将实弥挡在身后,面无表情地将视线从空中缓缓消失的纸门上收回,转移到眼前那双微微弯起的眼睛上。
那是一双仿佛蕴含着彩虹的,如琉璃宝石般璀璨美丽的眼睛。
“呀,初次见面,我是童磨。”
眼珠中写着“上弦贰”的青年这样说着,向我缓缓露出了带血的柔和微笑。
“终于见到您了呢……真是个不错的夜晚啊。”
第82章
“上弦之……贰?”
实弥震惊的低语在我耳畔响起。
“是呢, 真是钓上了一条不得了的大鱼啊。”
我冷冷一笑,旋转手腕猛地向上一划,格开那柄扇子后反手就是一刀。
“诶?一上来就这么杀气腾腾的哇, 其实我不太想一上来就开打呢。”
头戴佛教和尚的毗卢帽, 脸上挂着悲悯却令人反胃笑容的鬼这样说着, 一边后退躲开我的刀,一边打开扇子挥手一扇:“血鬼术·「莲叶冰」——”
空气的温度陡然跌至冰冷。
数朵精美的冰雕莲花从金色铁扇中飞出,随之而来还有飓风般夹杂着冰晶的冷气,彷佛连空气和肺都要一并冻结。
等等,这个冰晶是……!
我瞳孔微缩,一把揽住实弥的腰跳至后方, 同时用力挥袖驱散开追过来的冰洁, 把他放下的同时轻声说:“冰里有毒, 不要吸进去。”
“咦?您察觉到了啊?好厉害好厉害~”
名为童磨的鬼仿佛真心实意一样称赞着我, 七彩的眼睛弯成月牙。
“已经一百年没人能躲过这最初的一招了,因为大家的注意力都会放在莲花上, 根本想不到冰雾才是真正危险的呢~嘛,不过如果是您的话,察觉到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是我的话,就是理所当然的?”我不动声色的反问。
“嗯嗯,因为您可是——”童磨不知想到了什么,注视着我的眼神里透出了一抹奇妙的异光,唇角的笑也变得意味深长起来,“做出了‘那种药’的天才呢……啊,这个是不是不能说出来?哎呀呀, 抱歉, 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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