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到了现在, 那些记忆也依旧在他的脑海中煜煜生辉, 每每想起,总会令他感觉到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安心。
因此, 在第二次冲动地杀死瑛二之后,万分懊悔的无惨就已经想明白了——他一直以来所渴望的, 不过是找到青色彼岸花, 变成完美无缺的生物,然后与他的医师先生在一起而已。
——他们会永远,永远在一起。
“已经放弃狡辩了吗?”
对面的少年再次问道。
无惨将脸转回去, 认真的打量着他这一次的面庞。
跟上一次一样, 少年与医师的脸有少许不同之处,但结合着气质再仔细看看, 就会觉得他们毫无疑问是同一个人。
他这一次的姓氏, 无惨记得应该是胡蝶……一种医师先生从过去开始就十分喜欢的, 脆弱又漂亮的生物。
起码比会喜欢上继国缘一那个混账的朝仓好听。
“胡蝶瑛二。”
于是认同了这个名字的鬼王低而轻缓的开口了。
“虽然妾身是鬼……”
他还是使用着“妾身”这种自称,毕竟他不想让瑛二有机会想起过去的记忆——他想要的,只是现在这个纯洁无暇的瑛二而已。
说起来,如此坦荡的说出自己的渴望,对他来说好像也是第一次吧?
“……但是妾身对你的感情,从一开始就是认真的。”
女子低柔的声音在空中回响。
蓝发少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在他的注视下缓缓露出了一抹冷酷的微笑。
“被鬼告白了什么的——”
水之呼吸·柒之型。
“——还真是恶心啊。”
「雫波纹击刺」。
*
钢刃如闪电般撕裂空气。
肉眼看不见的突刺在空中留下垂直于地面的、雨滴坠落般的涟漪,集中一点后溅起的水花激荡出惊人的剑气,将障子门整个震碎了。
——障子门?!
我看着那个凭空出现的门愣了愣,但一想到门后就是舞子,便立刻转换步法、拉开架势横砍一刀:“壹之型·「水面斩」!”
“哐当——!”
木质的宅门被我斩成上下两半,纷飞的木屑之中,舞子早已不见踪影。
啧,跑了吗?
真是麻烦的血鬼术,居然还是空间型。
水波在空气中逐渐消逝,我皱着眉直起身,走进继国家查看了一遍。
说起来,那位继国先生恐怕早在我搬进来的当晚就被舞子杀害了吧?
这个想法在看到某间和室内已经干涸的血迹时得到了证实。
我放下刀,双手合十祭拜了一下可怜的继国先生,同时在脑海中拼凑出了整件事的真相。
首先,舞子不知在何处见过我并“爱”上了我,遂用特殊的方法——考虑到我没有感觉到丝毫鬼的气息,很有可能是用药物而不是血鬼术——假扮成了人类。
然后,他用那个犯规的血鬼术一路跟踪我来到了我的新家,特意装成女人嫁给了我隔壁的继国先生……不,我搬来的当天晚上他就来拜访我了,那么继国先生很有可能是被逼的……
怪不得继国先生那个时候一直目光灼热的盯着我,原来是想向我求救吗?
想到这里,我禁不住一阵悲从中来。
但现在可不是沉浸在悲伤中的时候。身处日渐变得现代化的大正时代,一些常识和必要的处事方法可都是优秀的鬼杀队队员应该掌握的东西。
于是我接下来便去了镇上的巡捕处,向他们报告说我家隔壁住户的门突然被人劈开了,我好奇之下走进去看了看,结果发现了榻榻米上的血迹。
——我可以对天发誓,自己的这番说辞真的没有半句谎话!我只是适当的隐瞒了那么一丢丢的细节而已……没错,仅此而已!
至于巡捕们看到光滑如镜面的木门断面和榻榻米上的血迹后会怎么脑补……咳咳,那就不是我关心的事了。
反正跟我这个才搬来没多久,连邻居的名字都不知道的乖孩子没有关系。
……没错,我不知道邻居的名字,我只知道他姓继国。
是一位被鬼残忍杀害的可怜先生。
留下巡捕们在隔壁调查后,心情沉重的我一个人回到了家中,在房间里给继国先生立了一块碑。
透过那块沉默的木碑,我仿佛看见了继国先生被舞子杀死,尸骨无存的一幕。
——可恶啊,那个毫无人性、人面蛇心的寡妇男!为了接近我居然干出了这么惨无人道的事!我绝对不会原谅他!!
继国先生你放心,我一定会杀了舞子来给你报仇的!!
我在继国先生的碑前这样信誓旦旦的立下了誓言,为了表决心,我还将这句话刻在了他的碑上。
做完这一切之后,我扭头就在自己家周围种上了无数紫藤花,免得某个痴女日后再来骚扰我。
只不过我低估了我的术式「生命力」的效果,导致本来只想绕房子种一圈的紫藤花不断蔓延,将周围的宅邸全部围了起来,直接形成了一大片紫藤花林。
……说实话,如果这片紫藤花林只给我自己一个人用,尤其是只用来驱逐某个痴女的话……咳,实在有点浪费。
于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我给主公大人寄了一封信,信里不止向他详细阐述了这件事的始末,还打报告说我想在这片花林里建造一个鬼杀队的医疗基地,用来医治重伤或中毒的队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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