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里点点头,目露疑惑。
这么晚了,好像没见人给你打电话。
饭后,江照把用后的餐盘带下楼,问吴姨:韩叔现在有时间吗?
怎么了?吴姨道:你还要出去吗?
送我朋友回家,很晚了,他要睡觉。
回什么家啊,咱们这儿不是多的是空房间,就住这儿好了。吴姨热情地道:我都收拾好了。
郁里立刻摇头,马上去看江照。
江照看出他的坚决,道:算了吧,他不习惯,麻烦你喊一下韩叔。
回去的路上是江照陪着的,郁里抱着自己的书包,忽然发现从江照家去自己那边距离居然那么远。
他打了个哈欠,听到江照问:困了?
小哑巴脑袋点点,侧颜柔软精致。
困了就眯一会儿,到地方我叫你。
郁里听话地把头靠在了车窗旁。按着书包的五指细细白白几根,仿佛轻轻一折就会断掉。
江照收回视线,徐徐别开脸,望着窗外灰灰白白的灯光。
车子很快到了地方,江照伸手按在他的手上,刚要推,就见窗外的色彩倏地亮了起来。
红红绿绿的霓虹露出本色,街对面商铺琳琅满目,惨白的路灯也陇上了一层昏黄,小区楼的灯火折射入眼中,昏暗的世界陡然喧嚣了起来。
郁里睁开了眼睛,手从他掌下抽出。
琳琅喧嚣远离,一切重归惨淡。
晚middot;安。郁里拉开车门,对他举了举手表。
琥珀色的眸子沉寂下去,江照微微一笑:晚安。
第14章 你middot;爸middot;和middot;我middot;爸middot;是middot;好middot;朋middot;友。
昏暗的室内亮起了灯。
郁里强撑着困意洗完澡,倒头便睡。床头手表显示有一个未接来电。
八小时后,天光亮起,半遮光的窗帘被人拉开,郁里在阳光里伸了个懒腰,简单活动之后开始洗漱。
出来把手表戴在手上,才发现郁彬昨晚给他打过电话。
他拨回去,很快被接通。
醒了?昨晚睡的怎么样?
很middot;好。
我昨天打电话的时候你没接,猜想你估计睡了,就没打扰。郁彬没等他敲,就道:昨天我跟朋友联系过了,被你踩坏眼镜的同学是不是叫江照?
是。
这也是巧了,我那朋友的儿子正好是你同学,说配眼镜的事情已经在安排了,你不用过多担心。
郁里也没想到这个,他问:多middot;久middot;能middot;好。
坏掉当天就由秘书报给那家研究所了,应该今明两天就能收到。郁彬听到他松了口气,笑道:好了,这下可以放心了,费用我会跟他家长沟通的,你不用管了。
谢middot;谢middot;爸middot;爸。
傻儿子,跟我客气什么,你早饭吃了没?这个刘姨手艺还可以吧,吃不吃得惯?
在middot;吃。可middot;以。
那我不忙的时候就回去看你,你有什么事也可以给我打电话,不要一个人闷着
郁彬絮絮叨叨,偶尔得到几个敲击声,便忍不住露出笑意。
等到挂了电话,一个研究员调侃道:跟儿子和好了?看你们比之前聊的要多。
嗯。郁彬看着手机上的屏保照片,略欣慰道:这不是,之前总觉得跟他之间缺了点什么,也不敢多说,现在可算帮他办了件事儿。
这厢,江照也在早餐的时候接到了电话。
江献语气冷漠:你眼镜是被一个叫郁里的同学踩坏的?
嗯。
他跟你一个班?听说你俩玩的还挺好?
嗯。江照道:有问题?
没什么。江献道:他爸是我老朋友了,昨天跟我打了电话,愿意出钱给你重新配,让你不要为难小朋友。
江照听出他话里的不对,语气存疑:老朋友?
少跟我废话。总之你最好防着点,要是给他儿子半路超车,以后毕业我就把你弄地下研究所去,让你一辈子看不到太阳。
挂断电话之后,吴姨拿着一个眼镜盒走了过来:差点忘了,早上刚送到的,赶紧戴上吧。quot;
阳光是刺目的白,缀在浅灰色的天空上,像是破了个洞。
车流不息,人来人往,黑白的公交站台前,小哑巴披着光与颜色,与四周格格不入。
银色轿车在他面前停下,把他装入,重新汇入车流。
郁里一上车就把两个父亲的关系说了:没middot;想middot;到middot;你middot;爸middot;和middot;我middot;爸middot;是middot;好middot;朋middot;友。
因为开心,脸庞比平时还要亮上几分。
你爸说的?
嗯。电子音继续说:他middot;们middot;都middot;在middot;京middot;朔middot;上middot;过middot;学。
哦,高中同学。江照说:我爸好像红A,你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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