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陈乐揉着隐隐作痛的胳膊回到学校。
回想起昨日出手解围的无心之举却遭到了林婉夏事后的报复,陈乐的脸上不由地浮现出一抹无奈地苦笑,这个大师姐的心眼着实也太小了。
于此同时,他也同样在为自己不是道馆学员而感到万分的庆幸,天知道要是成为了林婉夏的小师弟后会不会也就此屈服于大魔王淫威之下!
在还没见过林婉夏之前,陈乐对于其荒诞的传闻就有所听说,例如时长捉弄內馆的部分老实学员,亦或是一言不合就要和人比试干架之类的事多到数不胜数。
没看见就是实力与其相差不多的程浩、吕言这两个大男子汉在其面前也都是相当的从心么?!
倒还真是应了那句百闻不如一见的老话,在见识到那个女人的厉害后,陈乐本人也都不敢再随便摆什么架子,毕竟这会儿胳膊下面都紫里透着青呢……
暂时撇开这些乱糟糟的想法,陈乐扭头朝后方座位看了一眼,神情了然。
当前的数学课都上了一大半了张洋这家伙都还没个人影,估计这会儿肯定逃课又去哪儿打游戏也是没跑了。
叹了口气,陈乐心里倒是有几分的羡慕.
要是这一切都没有改变的话,自己大概可能也是这么继续浑浑噩噩的过日子,虽然这之后的路可能没什么太大的出息,但也不至于像今日般脑袋拴在腰上……指不定以后哪次任务就挂了。
心中念着三四天后即将到来的下一个副本任务,陈乐腹部气机悄然开始流转,随之奔走于各经脉间。
已然可以内视的他当前可以“听”到很多普通人都不会听到的声音,如血液在簌簌流动,心脏如擂鼓般强健有力的跳动声,甚至是胃部消化食物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如今的脱凡境第七层境界带给他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这不仅仅局限于其自身肌肉强度的增加;身体愈加的轻盈,耳聪目明,甚至自身对周边环境感知度都在变强等等诸如此类。
每每沉浸在修炼过程中,都能让他在掌握自己身体上更上一层楼!
毫不夸张的说,要是撇开大英雄系统中各种眼花缭乱的装备武器,修道者的修炼方式比他当前身上所拥有的两种变身能力还要靠谱多得多。
但这两者的存在却是相辅相成,这恰恰也是他可以越阶挑战境界更高的修道者底气所在,管你飞天遁地多么神神在在,只要我一发正义炮弹打过去,真理还不是在我手上。
一节课的时间很快在修炼中飞快流逝而过,正当陈乐还在体悟着脱凡境后期境界的种种非凡之处时,一道带有不满的冷哼声从头顶上方响起。
“这是昨晚没睡好又来这里补觉了?”蒋清雪琼鼻微皱,脸上蒙着一层可见的寒意,当前站在身旁盯着座位上眯着眼睛似乎在打盹的陈乐。
睁开眼的陈乐摸了摸下巴嘿嘿一笑:“这不高三压力大的很么,就稍微眯了一小会儿。”
看到对方这副欠揍的样子蒋清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个请假专门为了去泡吧喝酒的家伙也好意思说压力大,压力和你有半毛钱关系么?
蒋清雪冷笑着问:“昨晚玩的尽兴么?”
“不尽兴。”陈乐很实诚地摇了摇头回答道,脸上露出一副相当无辜的表情。
昨晚被章谈扰了一群人的兴致不说,自己都少了三万,尽个鬼的兴哦。
“呵……”蒋清雪皮笑肉不笑的发出冷笑,当下很想给这个家伙来一下,但最终还是克制住了。
蒋清雪说道:“明天中午跟我出来。”
“啊哈?”陈乐一头雾水,相当的诧异:“突然约我出去干啥,这是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
随后他双手忽作捂胸状,一脸警惕:“要钱没有,但论脸的话倒还是有个七八分姿色,怎么,到学期末终于开始按捺不住内心的骚动要对我图谋不轨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蒋清雪的脸霎时变色,目瞪口呆地盯着这个家伙,当下只想一拳头锤死这个不要脸的家伙!
“上次打赌我输了,这不是欠你一顿饭么。”蒋清雪胸部一阵起伏好不容易才克制住,包裹在衬衣下的双峰笔挺而饱满,这让一旁的陈乐看的都有些愣神。
她相当的郁闷,自己这么好一个脾气的一个人每次却在这个家伙面前总是败下阵来,而且是一塌糊涂,若要是和这家伙时间再待的久点保不准什么时候就得被直接气死!
然而有关对方的一些事又过于奇怪,蒋清雪相当很好奇他到底是怎么做到在这这么短的时间里数学成绩突飞猛进的,便想着趁这个机会当面问一问。
“哦,是这样啊。”陈乐眨眼间又恢复成原状,不再嬉皮笑脸,“真不凑巧,明天我得回老家一趟,有点事的。”
倒不是他要诓蒋清雪,后天正好是他表哥走了一周年的日子,在这之前就已经和家里人商量好趁着这个周末回老家一趟了。
“有事的话就算了,那也是没办法。”蒋清雪点点头就没再说什么,只是略有些意外。
看他的神色应该是什么不太好的事吧,蒋清雪心里想着。
“不过等我回来这顿饭可以补上。”陈乐耸了耸肩,摊手笑道。
“……”蒋清雪无语了片刻,最后同样笑了笑:“也行。”
……
……
望州市与东海市的交界处,一个名为陈家寨的小寨子坐落于这里,其背靠东西横跨长度约一百三十多公里的恒云山脉,有着近万公顷的繁茂森林,各类资源都相当丰富。
说是小寨子的陈家寨其实并不见得有多小,哪怕是放在附近的四五个寨子中排名都能算是靠前的,也就仅仅比最大的戚家寨略逊色了一点而已。
都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自祖辈起不知多少辈便扎根在这里的村民们也同样靠着大山养活了一代又一代的人。
尽管此刻外面的世界已经日新月异,但里面的人也不见得有多想出去,用寨子里的老猎户陈大壮的话说就是:“别看城里人天天开着小跑车,吃着什么咱一辈子都见不上的鲍鱼日子就有俺们舒坦,他们吃的同时可不也是就着尾气吃的么。”
这会儿,日渐西沉,在天边头烧的红彤彤的晚霞下,一屁股坐在门口墩上的陈大壮正和碰巧路过的村长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陈大壮将手里的烟一直吸到烟屁股,这才恋恋不舍地往地上蹭了蹭,扔出两米外,长吐出一口气说道:“几个经常外出打工到过节才回来的娃都说城里人生活好,住的都是小公寓,养的小金毛吃的比咱都好,你是没见到那几个小崽子说话时眼睛都在发光哩。”
陈大壮鼻子里哼出一口气:“在我看来这些都是屁话,镇子里的有钱人咱又不是没见过,住的个几十平的屋子搁坐牢一样,从屋这里放个屁全家都能闻的到,这日子咋就好过了?”
村长是个五十出头的汉子,头上满头白发,看起来比六十几的陈大壮都要老,听到这些话后不由地笑着说道:“老哥话糙理不糙,不过搁你家屋子里放个屁,你婆娘和小孙子不也都能闻的到?”
陈大壮呸了一声,从兜里又摸出根烟点上:“还有那么多的小跑车,尾气排放那得多严重,搁外面不就和吃灰一样么,俺就不明白俺那个都近三十的不成器的崽子咋就喜欢成天往外面跑,难不成外面的尾气是真的比咱山里的空气还要甜不成?”
说到这里,年纪都六十好几的老猎户陈大壮直撇嘴,活像个生闷气的小孩。
“不管怎么说,咱还是觉得这山里的空气闻起来最好闻,就是让咱再闻个十几二十年都闻不够!”陈大壮摇头道。
村长陈实秋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你搁这再呆个几十年也就这样了,总不能让你孙子也一起跟着吧,前几天不是听说你家柱子准备把孩子接到外面去上学来着,等再过个十年,等娃像村西头荣柏家娃一样考上大学,那不得让别人给羡慕死啊。”
“嘿嘿,柱子其他方面不咋样,倒是对娃这边还凑活。”陈大壮不禁咧嘴得意的笑了笑:“本来说是想把我一起接过去的,但咱还真不大稀罕,直等娃以后有出息就成,其他也就不图啥了……”
话音说到最后突然顿了一下,满脸褶皱的陈大壮朝村西边瞅了一眼,顿时叹了口气:“话说起来那孩子也都走了快一年了,本来考上大学多么喜庆的一件事,近十年村里出的状元郎也就那两三个,结果还在外面出了意外。”
村长没接茬,满是厚实老茧的双手搓了搓,望向天边正落下去的红日低头不语,像是一尊染上颜料的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