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这一点你做得还真是不如希斯诺,”我的脸上挂着淡淡笑容,“他虽迫我,却从不敢让女人来烦我,连女王见了我也要让三分。无论我和别的女人起了什么冲突,他必定是站在我的这一边。而且,除了我以外,他不让任何女人给他生孩子,而你,现在已子女成群了吧,还不算外面的私生子。”
他的眼睛里泛着隐约的怒气,“我和他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我依旧笑着,“你怎么能和他相比?他是一国之王,你呢,不过是一个君王之下的公爵而已?公爵虽好,可我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不与那个更好的选择在一起呢?”
他深深吸了口气,似乎正在控制自己的脾气,半晌过后,他对我道:“我把洛姬雅和她的孩子交给你处理,你想怎么处理都可以。是否可以平息你的怒气了呢?”
我的嘴角泛起嘲弄,眼睛里透出冷意的笑,“不好意思,公爵大人,我没兴趣。其实,你不必对我低三下四,直接把我送回塔尔特即可。至于我们的婚书什么的,你是这么有本事的男人,一定能搞定,比如撤销之类的是吧?”
我必须回去,我的两个女儿还在塔尔特的王宫里。
“你是不是舍不得你的双胞胎女儿?”他直视着我的眼睛道,“我一定会为你想办法,争取把她们带回你身边。”
“多谢你的好意,”我嘴角的笑意更浓,“我的女儿还是待在她们亲生父母的身边比较好。至于你这个继父,还是免了。我不想你这个滥性男人将来可能勾引我的女儿。”
皇族男人向来重视嫡系血脉,希斯诺决无可能轻易交出女儿,我不想再起波澜。被抢来抢去的这种经历,我不想再发生在我女儿身上。
亚伦德的脸色铁青,眼睛里蕴着深沉的阴冷。站了一会儿,他猛然摔门离去。
我度过了一个平静的下午。
吃晚饭时,米塔和尤妮将亚伦德带过来的那些东西收进了一个精巧的小木箱,推放进了我的床下。米塔将钥匙交给了我,我不肯接,她嗔怪地道:“夫人,我说您的醋意可真大,洛姬雅的事已过去那么久了,怎么还放在心上?”
“您不用过于担心公爵大人的子嗣问题。”尤妮接道,“洛姬雅本有一双儿女,可是儿子前年已死于高热,现在只有一个柔弱的女儿;雪黛儿夫人的儿子死于上次亚斯兰城的内乱,也就是您失踪的那次;艾咪夫人的儿子死于谋杀,至今未确定凶手是谁,隐约听说是玛丽娜夫人,但没有确凿证据;安德丽雅夫人的女儿死于庄园里发生的一次突袭;卡洛琳夫人的女儿身体很弱,至今躺在床上养病;诺玛夫人的女儿还在襁褓中就病死了;安娜贝儿夫人的女儿在几年前得了一场高热,病好后变得痴痴傻傻。玛丽娜夫人不能生育,多位御医为她开过药都没效果;伊莎夫人曾生过女儿,女儿死后再未生育过,现在已被公爵休弃。”
“是不是亚伦德公爵要你们来对我说这些的?”我问。
米塔和尤妮互望了一眼,随意含糊了几句,便赶紧离开了。
曾经,她们是我最忠心的侍女,现在,她们在公爵府多年,恐怕效忠的对象已不再是我。
生活现实便是如此。只有在自己身边的才是最真实。比如洛姬雅对亚伦德,以及那六位侍妾对亚伦德,再比如,我和希斯诺,以及,我们的女儿……
希斯诺不可能再强抢我回去,因为亚伦德和女王已签定了一纸协议。协议上的白纸黑字写得很清楚,亚伦德派兵支援女王平息内乱,而作为交换条件,女王同意将我交给亚伦德,绝不反悔。
希斯诺在离开塔尔特前,将王宫的几项重要决定权交给了女王,其中就包括可能发生内乱时的重要指挥权和决定权。在某些事情的处理上,女王就代表了希斯诺。
希斯诺以为女王最多会小闹几下,却未想到她会大胆把我送给别人,他也没料到他的忠实手下简特里,月洛的哥哥会在关键时刻背叛他。
作为希斯诺王的重要代表,卡美德琳女王在协议上签字,按上手印后,协议便会即时生效。她的签名就代表着希斯诺的决定,
也许希斯诺现在已猜到内乱可能是亚伦德和女王暗中策划的,却已无力回天。已经确定下的事实,无法再更改。
希斯诺作为一国君主,不可能做出违背协议承诺之事,否则会令他自己以及本国蒙羞。
叛乱过后,简特里带着他的妹妹逃之夭夭,不失所踪。听说两兄妹间有不可告人的奸情,是在月洛被希斯诺冷落后发生的。
说起来,我还是始作俑者之一。若不是我当初对月洛表现出极大的不满,希斯诺也不会刻意冷落月洛。月洛成为王妃后,希斯诺一次也没召见过她,几乎当作根本没娶过她。就在那时候,寂寞的妹妹才和同情妹妹的哥哥暗渡陈仓。
风停了,雪也停了,壁炉里的火还在燃烧。长长的窗帘垂落至地,宽大的红色起居室内一片宁静。
我刚午睡醒来,就见亚伦德正轻揉着我的冷僵麻痹的双腿。他的手揉着我的僵硬血管处,明知我毫无感觉,仍专心致志地按摩。
“你走开,”我用手臂撑起半个身,漠然道,“走开。”
他的手没有停下,仍专心为我揉捏。
揉了半个钟头后,他抬起脸,带着迷人的微笑,温柔道:“宝贝,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原谅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