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的身影消失在花园尽头。侍女们不断劝我等会儿去认个错,得罪了王后可是大事。我冷笑了一下,径直回了房。
那晚,希斯诺没有去我的房间,听说王后的旧疾突犯。我独自坐在黑暗的房间里,直到天亮。天刚蒙蒙亮,希斯诺来到,他的眼神依旧温和,“斐欧娜,你能去王后那里道下歉吗?”
“我为什么要道歉?”我直接拒绝。
他的脸上没有怒容,耐心地道:“你们在花园吵架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王宫,王后更因此病倒,你难道不觉得应该去道一下歉吗?”
“我不会去,”我面对着他,说道,“我凭什么要向她道歉,她应对我道歉才对?是她先挑起争吵,并出言侮辱我,我才还击的。”
“就算是她不对,但看在她已经病倒的份上,你难道不该去安慰一下吗?”
我不禁冷笑:“那谁来安慰安慰我?我是首先被骂的一个,我更需要安慰。”
他微笑着,对我温柔道:“那我来安慰你,你去安慰一下她好吗?”
我瞪着他,一字一顿地道:“我不会去的。”
他的金色眼瞳开始燃起隐隐的红光,我知道那是他发怒的前兆。他似乎在尽量压抑怒火,缓缓地道:“斐欧娜,你一定得去。”
“我不去!”我再次直接回绝。他转身离去,房门重重地关上了。自那日后,他再未来找过我。十天过后,我在花园里散步。侍女们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交头接耳一番后,嬉笑着望向某个方向。我的眼光不禁也投了过去。只见王宫的正门驶入了几辆华丽的马车,众人簇拥了过去,将马车围住。
“那些人在干吗?”我随意问一个侍女。侍女想也未想便直接答道:“他们在迎接新王妃的到来。”果然,两个盛装打扮的美人儿从马车上优雅下来,在众人的围绕下,娉婷步入正宫内。
我不觉呆住。另一侍女连忙拉拉那个侍女的衣角,并瞪了她一眼。我如游魂般回了房间。深夜,我独自坐在房间,静坐了很久,唤来了一个侍女,要她把国君请来。侍女领命而去,很快,她回来覆命:“回王妃,王正与王后在寝宫休息,无法过来。”
一股无名的火焰从我的心底徒然升起,我气得肺都快要炸了。想起我们的恩爱缠绵,想到我如今的这种下场。我一拍桌子,几乎是椅子上蹦起来,吓了侍女一大跳。我如一阵风般,飞快地冲出了房门。我在纵横交错的长廊上奔跑着,以前在校五十米短跑测试时都没有跑得这么快过。众侍女们在后面追得气喘吁吁。
我一口气飞奔到了王后的寝宫前,卫兵们拦住了我。我凶神恶煞地拿出了一柄匕首,威胁道:“若不放我进去,我便死在你们面前。”
我把匕首对准着自己的胸口,一步一步倒退进了寝宫里。卫兵们以前从未遇过这种事,一个个都惊呆了。我退到了走廊的中间后,又转过身,撩起裙角,朝前方跑去。
不用多找,那最漂亮最华丽的门后一定是他们的房间。我抬起脚,狠狠地一脚踹开,“砰”的一声响,门开了。守在大厅内的侍女们都吃惊地看了我一眼,我没顾上她们,直接冲了左侧一间微开着的大门。那扇门是粉色的,呈淡淡的金色,光华富丽。
我“呼啦”一下冲进了房内,冲进来的那一瞬,不觉一怔。这间房比我的房要大上两三倍,华丽的程度更是我之前无法想象。房间昏黄黯淡,柔和的粉色烛光增添了几分情欲和浪漫的色调。正中的一张红色大床上,两个光裸裸的身子原本正在上面翻滚,疯狂云雨着,见有人冲进来,连忙停了下来。女人看到我,不由得一声惊呼,同时忙用被子蒙住身体。
那个壮硕威猛的美男飞快下了床,披了件外衣,快步走到我面前,狠狠地就给了我一巴掌。他的金色眼眸里有火焰在燃烧,射出了熊熊的红光,“你简直太不像话了!”
他那一巴掌极重,我捂着脸跌在地上,脑袋嗡嗡作响,嘴角缓缓溢出一丝粘粘的液体。本想狠狠地骂他一顿,可现在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恶狠狠地盯着我,怒喝道:“来人,把这个疯女人带回房间,禁足三个月。”
我被全副武装的卫兵们带走,沿途路上,所遇之人无不掩嘴偷笑。消息竟传得如此之快,我闭上了眼。
我被整整关了三个月。在此期间,希斯诺迎娶了两位新妃,封妃典礼很盛大,许多王国的政要都前来祝贺。我不知道其中是不是有亚伦德,如果真有,他一定是来看我笑话的。
在众侍女中,有一两个同情我的遭遇,她们告诉我,那两位新妃均出自世袭贵族之家,身份很是高贵,而且还是极纯洁的处女。皇太后对此很满意,说自己的儿子总算做了一件正确的事情,她多年的头痛也因此得到了缓解。而我的封妃之日,听说已被无限期延长。
“太后说,要等您完成了正统的皇室礼仪课程再来安排。”一个侍女同情地看着我道。
三个月的禁足之日已满,萨德来通知我已可以在宫内自由活动了。我动也没动地坐在椅子上,置若罔闻。萨德微叹道:“您别怪我多嘴,我们从前还确实未见过您这样任性的王妃,也难怪封妃之日被延期。”
她见我仍不说话,叹息着离开了。三个月已满,可是希斯诺仍未来看我。我问那个与我交好的侍女,为什么王还不来看我?她起先不愿说,后来见我逼问得紧,只得勉强地道:“王一直与两位新妃在一起,有时还会去王后那里度夜,大概实在不得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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