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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6遗落的心再也回不来了
    何宣的声音干哑得几乎要烧起来,白寄晴吓了一跳!
    他走了进来,瞳孔深邃如墨,表情阴沉森冷,他看到门边那两个纸箱,打开一看,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面金光灿烂的金牌。
    他拿出来:“你不要我了。”
    这一次是肯定句。
    白寄晴深吸一口气:“我们不适合……”
    何宣嗤笑一声,那冰冷轻蔑的表情白寄晴熟悉又陌生,彷佛不久前,去年吧……她刚接下201的语文课,她叫他上台擦黑板,第一次从何宣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
    可曾几何时,这种冷漠孤傲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灿阳般的笑容,伴随着“晴晴、晴晴”的叫唤。
    “我看到他了。”他一边掂着奖牌,一边起身:“我看到你的前男友了。不,可能他是『现任』男友,我才是『前任』?”
    他浓如黑墨的眸子盯着白寄晴:“这两天你说去B市是骗人的,你是和他在一起?你们重修旧好了?”
    白寄晴想解释,但想想解释什么?误解了又如何?
    “我觉得我没有必要向你解释。”
    “没必要?”
    “何宣,我们已经分手了。”
    白寄晴看见他的手捏着奖牌,骨节用力都泛着青白,青筋浮动。
    “所以,你真的……不要我了……”
    白寄晴转过头,不忍看他。
    “好,很好!”他直接狠狠把手上奖牌砸向墙壁:“你不要我也不要!都是一堆垃圾!”
    “砰──”一声!金色的奖牌把白色墙壁砸得碎裂了一块漆,自己也裂成两半跌在地上,另一箱都是陶瓷的纸箱也被何宣的大长腿踢了一脚,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白寄晴不知道里头碎了几个盘子,她吓得往后贴在冰箱上。
    “还有这个。”何宣伸出右手,这时白寄晴才发现他的右手包着绷带,上面隐隐渗着血色。
    他把左手腕上的紫水晶手串也用力砸向墙壁,紫色珠子瞬间四分五裂,碎得到处都是!
    白寄晴盯着滚到脚边的紫水晶,心脏也跟着支离破碎。
    “你的手……”
    “我的手?”何宣的眼睛深红,却冰冷得能透进人的骨头里,表情狠厉乖绝:“你还在意吗?不,你不在意,你说分就分,一封短信就能把我一脚踢开,你就是把我当成小孩子。行,白寄晴,你行!”说完转身甩门出去。
    门再一次关上之后,四周阒静无声,白寄晴确定何宣不会再回来了,才缓缓吐出积淤胸口的空气,整个人靠着冰箱门,缓缓坐在了地上。
    她看到碎裂成两半的奖牌,还有散落一地的紫水晶,伴着不断往下掉的眼泪,动作迟缓的开始捡。
    【我妈妈还在的时候,很喜欢紫水晶,她说玉石经过千百年孕育,吸收天地灵气,可以给人带来能量;紫色水晶象征着智慧,会引领彷徨的人,走往正确的方向。】
    【18颗大小相同的紫水晶,给18岁成年的何宣,祝你未来每一条路,都走的坦荡光明、向阳无惧。】
    白寄晴到处找,一颗一颗拾起,一共18颗。
    珠子都捡回来了,可遗落的心,却再也回不来了。
    *****
    第二天,白寄晴恢复上班,何宣却开始缺课;白寄晴以计算成绩为由问201班主任李强,他说何宣生病了,发了一场烧,差点引发肺炎,被送到医院的时候,都烧到了40度。
    白寄晴听了心里一紧,想到何宣告诉她的,他小时候也是一次发烧,差点烧坏脑子,要不是爷爷出手,他没死也早烧成了一个白痴。
    何宣还因此休学了一年。
    她心里担心,但又告诉自己没什么好担心;何家有最好的资源,难道还会没人照顾?她的担心都是多余,更何况……两人分手了。
    白寄晴本来想找何宣,让他把雪花还回来,可如今这样,只能过一阵子再说。
    白寄晴一边忙学校课务,一边修改《水漫金山》,日子过得忙碌,并没有多少时间伤春悲秋,只是偶尔看到那两只堆在阳台的纸箱,会一阵发呆。
    今晚,白寄晴正在改高三作业,门铃响了,竟然是王月霞。
    “王姨?”
    王月霞脸色有些疲惫,但看着白寄晴一脸鄙夷厌恶。
    白寄晴心里一紧:“发生什么事了?”
    王月霞是第一次来白寄晴的公寓,她走进来,四周看了看,那眼神似乎在审视白寄晴有没有背着他们,在外面享受锦衣玉食的生活;白寄晴看得清楚,却也不说什么,任她打量。
    直到她想去开她卧室的门,白寄晴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王姨,那是我的卧房。”
    王月霞却一点也没有窥人隐私的羞赧,少了白震刚,她势利刻薄的嘴脸原形毕露:“卧房不能看?是藏了什么好的,还是藏了男人了?”
    “不管是藏了好的还是男人,都与王姨无关。”
    “你──”
    王月霞突然爆发,她甩开被白寄晴箝制的手:“与我无关?我知道你书念得多、文化水平高,瞧不起我这个后妈,但你书念得多有什么用,还不是干些不要脸的勾当连累你爸和我!是,我进白家后是没什么照顾你,但我虐待你了吗?我有叫你爸疏远你家暴你吗?人家说一笔画写不出两个白字!好歹你堂堂A大毕业,当人师表,不给白家长脸也别给白家丢脸,你也不称称自己几斤几两,去勾搭什么有钱人少爷,你爸都被你拖累了!现在被老板解雇了,气得心脏病发作,如今只等做手术,可我们哪来的钱啊!老天爷,我这是什么命啊──呜呜呜!”
    王月霞哭得呼天抢地:“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当初眼睛被屎糊了才嫁进你们白家,你这个没良心的,你可以气你爸气我,可杨杨犯了什么错?你爸没工作,我们全家要喝西北风,现在又病倒,你让杨杨将来怎么办?白寄晴,你真不孝,还当什么老师……”
    白寄晴脑袋嗡嗡作响,被王月霞说的话震慑得说不出话来。
    什么勾搭人家有钱人少爷?什么父亲被解雇?还心脏病住院?这到底怎么回事?
    “王姨,先别哭,把事情说清楚。”
    王月霞抽着鼻子,才道自从过年她甩了白震刚领导儿子的脸,白震刚在公司里就举步维艰;加上公司这几年经营窘迫,有了裁员意思,又老又没本事的白震刚就是被锁定的人之一。
    白震刚也知道自己危险,于是想办法讨好领导,才有把白寄晴嫁给领导那近四十还有拖油瓶的儿子,但过年白寄晴不给面子,让人家不舒服,所以在公司,人家也让白震刚不舒服。
    本来裁员就岌岌可危,但也没下最后决定;不知道为什么,白震刚突然收到解雇通知,说发给他两个月遣散费,让他回家吃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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