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她是不是?太可笑了,你一个怪物!”谢锦玉讥讽道,“其实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当年真正应该被扔掉的不祥之人是你才对!你可怜的妹妹啊,竟是替你挡灾的。”
“姐姐看了你的身体,一定当场吓晕过去了,你猜,到时她会不会想要与你和离?”
荣卿积压多年的愤怒在这一刻爆发,“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你想要什么!要我娶你是不是!”
她被一巴掌扇倒在地,被掐住了脖子。
在将要晕死之际,她忽然深深意识到,这些年来自己的所做作为是多么可笑、难堪。
她究竟想要获得什么呢?难道是一个无心之人的爱么?
说到最后,她哭着摇头,“太荒唐……这太荒唐了……”
鹤生冷眼看着她,眼中没有半点同情,谢锦玉看懂她的意思,笑着说:“我知道你想说我活该,我也觉得我活该。”
“其实原本我不曾如此后悔,可是那日看到宋文卿如此幸福的样子,才让我如梦初醒。”
“我想,如果不是我对你哥哥太过执着,或许我也会遇到一个爱我,或我爱的人。”
“是我对不起宋文卿,但我也遭了报应,我想,或许我这辈子都不会再遇到与我两情相悦的人了,我不配,是我不配……”
她边说边哭。
鹤生始终一言不发。
她满心皆是对宋文卿的怜惜,暗暗纳闷荣卿与上一世截然不同选择的同时,庆幸宋文卿因此对荣卿心灰意冷,才让她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的自己。
无论如何,她已经得到了宋文卿,至少…不能让她被荣家拖累。
因此此时面对荣卿,她继续说:“姐姐如今这副德行,觉得自己还能活多久?三年?两年?还是…一年?”
荣卿的脸色一时间更加煞白,眼珠子瞪如铜铃,扑上来凶狠地揪住她的衣襟,“我会活得比你久!你信不信我会活得比你久!”
鹤生将道观学来的身手轻松反压她在门上,荣卿面贴着门,狠狠一撞,当即吃痛地发出一声闷哼,鹤生见状,盈盈浅笑地凑近她,“姐姐放心,我替你算过,说你不出三年定会归西。”
“啧啧,只是可惜了嫂嫂,妹妹实在怜惜嫂嫂得紧,因此这里有一个不情之请,可否请姐姐与嫂嫂和离呢?”鹤生慢条斯理,但压制她肩膀的手又多出了几分力气,将她肩膀捏得咯吱作响,“姐姐不同意也不要紧,妹妹只好将姐姐的秘密公之于众,毁了这一切。”
荣卿疼得五官紧皱,额角渗出薄汗,呼吸都薄弱了几分,“你喜欢她……”
“我喜欢她。”
“你比我和离是为了带她走……”
“姐姐何必明知故问,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派人监视我?”
“你……”她虚弱地笑,是上辈子临死前对她露出的那种充满嘲讽的笑容,“好妹妹,你何不仔细想想,你与我长得一样,你确定她是真的喜欢你,而不是因为被我冷落,故而将情移到了你的身上?”
鹤生蹙眉。
“你知道这意味着……我冲她gg手指,她就会乖乖地回到我的身边么?毕竟即便我是怪物,但我与她也是名正言顺的夫妻,跟我,她可不必顶着通J的骂名,面对世俗的压力。”
“你知道这叫什么么?”
“这叫替身。”
这番话戳到了她的软肋,将鹤生比出几分怔忪。
荣卿趁机挣脱,拂掸衣襟,吐息顺气,半晌,一派体统地站在她面前,“你想想,你有的我也有,而我的身份,甚至是我那肮脏的二两肉,却是你没有的。”
“这样,不如我们来打个赌,我们公平竞争,如果最后,她还是执意跟你走,那我无话可说,我成全你们。可若最后她选了我,我想,这足够让你死心了吧。”
“骄傲如你,难道会执意将一个不爱你的女人留在身边么?”
鹤生骤然抬睫对上她的视线,对上这双与自己别无两样的眸子。
她承认她被说动了。
她确实想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被当作了替身,或者是……可悲的移情对象。
“行,但如果你反悔、”
“我若反悔,你便将我的秘密公之于众,我没有怨言。”
“一言而定。”
“一言而定。”
唯独一点荣卿说错了。
对于从小便被遗弃在外的自己,从来没有骄傲可言,即便有,也是伪装。
骄傲的是荣卿她自己,而不是她这个弃女。
官轿沿着羊肠小道离开。
回去的路上,荣卿终究还是没能继续伪装下去,躲在轿内独自气得咬牙切齿。
她太恨她,太恨那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孪生妹妹。
恨即便自己才是那个不祥之人,可应有的自由却不属于她。
恨这一辈子,她只能倍受摆布,被羸弱的身体、被荣夫人荣大人,甚至被谢锦玉那个贱女人所摆布。
看似光鲜的她,其实根本没有自己,她只是被囚禁在这京城中、为功名利禄奔忙的奴隶。
可这些却通通不是她想要的。
她根本不想穿男装,装男人,甚至对于结婚生子,更是厌恶至极。
可如今……
一场刺杀打断了她的思绪。
几个混混手持棍棒匕首冲来。
她的肩膀方才差点被她那个妹妹捏断,疼得要命,教她本就不堪的身体此时更加迟钝,因此一时间根本无法躲。
最后,她受伤了,神志不清地被几个下人扛回荣府。
宋文卿担心地迎上前来,隐约间,她闻见了她身上淡淡的降真香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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