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文靖?那另一个就是顾辰了?
“还不是因为你乱说话,我妈才罚你的。我还没说你呢,你也知道这里不是可以随便撒野的地方。那个言澈是什么人?宗以牧的老婆,你没看宗家全家上上下下都拿他当个宝贝疙瘩?你倒好,当众叫人家没脸,你难道不知道我们这次来是有事要求着宗以牧的?”
帘外安静了一会儿,顾辰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只不过这次气势弱了下去,“宗总不是没和咱们计较,还说会考虑这个项目?可见在他心里也并不怎么看中那个言澈。”
“你还敢说这种话?”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不过那个小艾你必须马上给我送走,大过年的,你让他和我们住在一个院子里,你不怕被人发现我还嫌恶心。”
“顾辰我警告你啊,看清你自己的身份,以后小爷的事,你少管。”
“阮文靖!”
远去的脚步声响起,言澈猜测是阮文靖离开了,顾辰好像还在外面站着。
言澈放轻呼吸,在心里暗暗祈祷顾辰赶快离开。
天不遂人愿,言澈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在安静的走廊里格外突兀。
“谁!”下一秒顾辰就大步走了进来,“言澈!你为什么在这里?你听了多久了?!”
“额……”言澈从绿植后走了出来,尴尬一笑,“那个,我真的不是有意偷听你们说话,我只是进来接个电话,没想到你们突然就在外面吵起来了……”
言下之意,从一开始就在这里,从头到尾全听见了。
顾辰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脑子里,自己最不堪的一面就这么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了最不想被知道的人面前,这种感觉无异于被人扯下了唯一的一块遮羞布。
“你存心看我笑话是不是?!”
“不不!”言澈赶紧解释,“我真的没有,刚刚是我爸爸给我打的电话,我真的是无意的……”
手机又震动了起来,言澈拿出来一看,是宗以牧打来的,“喂,以牧?”
“你在哪里?”
“额……我在二楼南边走廊的阳台上。”
“没什么事吧?”
言澈心虚道:“没事啊,在自己家能有什么事?你怎么这么问啊?”
“孩子们说你出去接电话了,好久都没回来,我有点担心。要不要我去找你?”
言澈看了看瞬间僵住的顾辰,“不用了,我现在就回去了,你还在花厅吗,我现在过去找你……”
言澈一边聊着电话,一边赶紧开溜,再留在那他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顾辰了,尴尬得脚趾抓地啊啊啊。
转过楼梯口,刚好和宗以牧迎面相遇,言澈挂掉电话扑过去,把脸埋在宗以牧怀里。
“怎么了?”宗以牧摸摸怀里人毛茸茸的脑袋。
“没事。”言澈的声音闷闷的,“刚才遇到件很尴尬的事。”
宗以牧知道他很怕尴尬,一边拉着他回他俩的院子,一边问他,“我能知道一下吗?”
言澈不爱说人家的隐私,思考了一下,觉得小艾的事情还是有必要说下的,家里混进了身份奇怪的人总觉得不太安稳,“阮文靖先生好像私下里带了朋友进来……”
宗以牧皱皱眉,拨通内线电话让童叔去查看。
“哦,大少爷,这件事我们是知道的。”童叔回道,“阮少爷是私下里带回来一位叫曹艾的朋友,我们调查过他的身份没什么问题就没有声张,他只是一个刚出道的模特,从上个月开始被阮少爷包养了。”
宗以牧蹙着眉,沉声道:“再有类似的事情就直接赶出去,既然自己不要脸面,我们也不必考虑那么多。”
“是,大少爷。我明天就去安排。”
“嗯。”挂了电话,宗以牧把情况和言澈简单讲了讲,言澈忍不住目露同情,“顾辰好可怜哦。”不仅在大雪天罚站,老公都把小三明目张胆地带回来了。
宗以牧有些不以为然,“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以他的出身,若是没有使一些手段,表姑母是不可能轻易让他进门的,他既然选择了忍受这些,必然是能够获得等值或者更高的回报的。”
“说的也是。”
宗以牧看了看身边的小东西,捏着他的脸蛋嘱咐道:“你最好离他远一点。”
被捏成金鱼嘴的言澈眨眨眼,艰难地嘟出一句“为什么?”
“听话,他不是什么善茬,走得近了,你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奶猫被吃干抹净怎么办?”
“我知道啦,反正他看上去也不怎么待见我。”
深夜,顾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怎么也睡不着。
屋外下着雪,老宅的墙壁厚重,隔音效果很好,但是顾辰总觉得一墙之隔的房间有动静发出。
一想到自己丢脸丢到了宗家老宅,还被言澈看了个正着,顾辰就恨得牙痒痒,他翻来覆去,脑子里都是纷杂的思绪,一丝丝睡意也无。
一个歹毒的计划就在辗转反侧中生成了,一想到自己能有机会让言澈切身体会到自己的痛苦,顾辰不禁露出了满意的笑意。
次日一早,曹艾就在童叔的委婉劝告下被送回自己家了。
阮文靖见到宗以牧的时候一脸心虚,都不敢抬头直视对方的脸,只敢偷偷瞟,见到宗以牧面色平静,一如往常,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