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江樱一副包容孕妇的神色。
宋春月撇嘴笑了,低头摸了摸小腹,道:“也就是这段时日刚胖起来的,前三个月可把我折腾坏了,你是没瞧见,瘦的都只剩骨头了。”
“当初夫人怀大郎和樱姐儿的时候也是一样的!”
“怀个孩子可真不容易啊……”
“等到生的时候才真吓人呢!”
“可不是么。”
三个从没生过孩子的女人讨论起这种问题来倒也有模有样。
周敬平和梁平则在前厅说话,二人都是文人出身,梁平当年中过秀才,周敬平也在州试中取得了不俗的名第,虽然在梁平面前是个后生,但秀才见了秀才,说起话来倒也不缺话题。
宋春月陪着江樱和庄氏准备了一顿丰富的早饭,一行人聚在了饭厅中,不知宋春月已经来到了家里的梁文青仍然没有要起床的意思。
“就别喊她了,留些饭菜给她就是了。”宋春月深知梁文青赖床的性子,道:“待会儿阿樱庄婶儿梁叔你们该去酒楼忙活,就去酒楼忙活,我倒要留在家里瞧瞧这丫头能睡到什么时辰——”
她大着一个肚子,就先不去添乱了,早上到晌午那会儿定是少不了一阵忙乱,待到了下午,再跟着梁文青过去瞧瞧就行了。
周敬平跟梁平聊的格外起劲,甚至有些难分难舍,于是梁平便打着“周贤侄初至京城需要四处熟悉熟悉’的由头,将初来乍到的周敬平‘诓骗’了出去,在酒楼里莫名充当了一上午的跑堂伙计。
他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客聚如潮。
酒楼上下两层,楼下大堂左右各摆了六张桌,五张小七张大,再加上楼上的六间雅间儿,加上两间大雅间里多置的两张大圆桌,整个酒楼加在一起统共也不过才二十张客桌,比原先的一江春还削减了十来张,饶是坐得满满的,却也不显得拥挤——这样的摆座,在京城的酒楼里,只能算是中等偏少的。
但就是在这种情形来,酒楼里雇着的十来个伙计,却仍然忙的脚不沾地。
开张头一日,便有这样火爆的生意,江樱与梁平倒是半点儿也不意外。
因为这里坐着的人当中,十个必定是有九个冲着孔先生的面子过来捧这个场,尝这个鲜的。
但坐下之后能留下多少,看得便是她自个儿的本事了。
厨娘是早早雇好的,由她亲自培训过,既定的菜式是在江家祖传的菜谱上加入了她自己的特色相融合出来的。
“……还以为又是一个仗着背景出来赚头几回银子的,没想到还真有几分真材实料!这菜烧得不错!”
“菜式新鲜又讲究,量也足……”
还没吃进嘴里的客人一边等菜,一边也不忘环顾四周打量着,大到酒楼里的陈设与卫生,小到穿着统一神清气爽的跑堂伙计,不由也跟着称赞一句:“干净整洁,饭还没吃瞧着心情都好了。”
一时间,众人纷纷觉得一江春的这股劲头儿简直是大写的“业界良心”四个字。L
☆、332:可爱的姑娘
永远不要低估了自己的饭量但不管于何时何地,你做的再如何地好,却仍然会有人瞧着不顺眼。
鸡蛋里挑骨头的人,也是从来都不缺的。
甚至有一些暗地里反对儒道的极端之辈,从一开始就是抱着挑刺儿的目的过来的。
可转了一大圈儿,四处都看了,菜也尝了,却无奈发现,这刺不好挑。
若说店大欺客,但你瞧瞧,这全店上下的伙计们无一人不是面带热情,耐心十足。
若说哄抬物价吧,但这价钱,却只能算是跻身中等消费。
若从饭菜的质量和味道上来说的话……那就更是无从下手了。
“……堂堂孔先生的孙女儿,听说都正式入过孔氏族谱了,却还抛头露面出来经营酒肆生意,真叫人匪夷所思啊。”
这伙人也不知是哪根神经搭上了,竟拿此做起了文章。
“孝悌忠信,礼义廉耻,这八个大字可是孔家历代传下来的祖训……怎么到了这儿,跟耳旁风一样了?”
“啧啧,可真是将孔先生的脸给丢尽了……”
周敬平做完跑堂伙计又去了柜台后做结账先生,而这两桌人恰巧离柜台最近,于是这番话便清清楚楚地落在了周敬平的耳中。
听罢之后,几乎更加坐实了心中的猜测。
酒楼开张头一日,尚且没来得及累积下任何口碑的情形之下,生意却异常火爆,若说这家酒楼背后什么助力也没有,他是不信的……
所以他开始动摇了今早的否定。
直到清清楚楚地听完这几人的话……
“周大哥。”
江樱自隔开前堂与后院,竹篾编成的帘子门后行出来。来到柜台后,对周敬平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说道:“没想到今日会这么忙,真是麻烦周大哥了。”
雇了这么多伙计竟然还忙到了这副田地,看来她还是低估了祖父的影响力啊……
但雇来的伙计是给了工钱的,她与奶娘梁叔一家人也没什么好说的,但周敬平毕竟还没那么亲厚,刚来京城头一日。便莫名其妙的当了一上午的免费伙计。江樱心中难免有些过意不去。
“后面忙的差不多了,有奶娘在看着,这柜台就交给我吧。”见周敬平没说话。江樱只又笑道:“周大哥去后面歇一歇吃点东西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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