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这里似乎可以看到凶手的心狠手辣。
这位娘子分析的极对!仵作看向月娘的眼神有些钦佩,而后又下了定论道:陈大公子的死因便是在此了。
我我可怜的儿啊!陈夫人已经哭得泣不成声,堂堂一位尚书夫人,当众悲痛至此,根本再也顾不得半分贵妇人的形象。
哭到后头,突然眼睛一翻,竟是直直的昏厥了过去。
快,快带你娘回府让大夫诊治!陈衡当即对陈甫言说道,一颗久经磨砺的心此刻也是乱作了一团。
陈甫言应了一声。片刻都没有停留的带着陈夫人和丫鬟回府去了。
方又青却没空去理会陈家人此刻的心境,他望了一眼棺木里的尸首,将视线收回了之后,定声说道:由此看来,此案的确跟叶记没有干连。应是陈府里与大公子近身之人所为。
分析的真是又精准又快!
落银不由地在心里赞叹了一句。
何以见得一定是陈府里的人所为,难道不会是外人潜入陈府蓄意刺杀吗?谢茗蕴不大能理解方又青的笃定从何而来。
陈衡却已经想通了,握在袖中的双拳发出清脆的声响。
方又青便解释道,因为陈大公子既然是头部流血致死,想来应该流了很多血才是,但是尸体被发现的时候,通身却没有一处血迹。也是正因为如此才没有人去怀疑陈公子是因为受了外伤而死的。
可这又如何?谢茗蕴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跟不上趟儿了。
落银看向他的表情略有些古怪了起来。
她开始怀疑,谢茗蕴究竟是如何坐上大理寺卿这个位置上的
方又青的表情仍旧丝毫未变,像是已经对谢茗蕴这种反应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继续深一步的解释道:处理掉案发现场和陈大公子身上的血迹,还要将一切都布置成饮茶中毒而死的状况。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凶手必须拥有足够的时间,其次还要保证着其间不会被人发现而能做到这些的人,必定是陈大公子的近身之人。
谢茗蕴听到这个份儿上,终于算是彻彻底底的明白了过来。
饶了半天。凶手竟然还是出在了陈府内部!
陈大人心中可有可疑的人等?谢茗蕴看向陈衡。
陈府里的事情,自然是陈衡了解的多,先问一问陈衡,总归不会错的。
这一下,凶手的范围就小了许多。
是陈府里的人,而且九成九是陈甫志院子里的人,余下的一成可能便是陈甫志丧命前,最后见过的人。
犬子待人和善,府里的人都对他敬重非常要陈衡说的话,一时间他是真的想不出来,府里会有谁对陈甫志起了杀心。
另外,陈甫志大有可能是死在了陈府人的手中这一冲击,令陈衡顷刻间变得有些恍惚起来。
怎么会是这样
陈大人不妨先冷静下来想一想,稍后县衙的仵作便会被押来,若其肯招供的话,一切自会明了。方又青朝着陈衡说道,一边望堂外看了一眼。
虽然大约已经确定几位与本案无关,但为了规矩起见,还请诸位配合此案接下来的审理,若是真相查出,便立即放几位回去,将铺子解封。方又青极能分得清什么情况下,该以什么态度对人。
现如今,事态已经逐渐的明朗起来,他对落银等人的态度也温和了起来。
落银自然欣然应下,就算陈又青不说,她也会等到案子结束。
因为正如她之前所说,凶手是有意栽赃嫁祸于叶记,如若不然只需在茶水里下毒即可,根本不必再买通叶记茶铺里的人在茶桶里下毒。
换而言之,凶手不惜冒着会暴露身份的危险,也要雇人将毒藏在叶记,可见是铁了心要害叶记。
纵然还不知道昨日让荣寅去查的内奸一事可有了结果,但落银的一颗心,此时此刻已经安然的落回了原处。
至此,他们也算是真正的洗脱嫌疑了。
月娘更是激动的快要哭出来了,叶流风的表情也有了一丝变幻,似笑非笑,却足显庆幸之情。
死里逃生,不过如此。
落银嘴角禁不住也浮现了一抹激动的笑意,下意识地找到了荣寅的目光所在,一双黑溜溜的眼珠子满都是神采,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荣寅见她如此,亦是勾起了好看的唇角来,眼睛里带着几分逼人的光芒。
怎么觉得他这笑有些不同寻常的情绪在里头?
落银暗自一问,却想不出答案来。
或许是她大难不死,一时间太敏感了罢。
荣寅将笑意微微敛起。
大人,县衙仵作冯大山带到!小吏洪亮的声音传至堂中。
将人押进来!谢茗蕴一拍惊堂木,竖眉道。
不多时,一名身着京县衙吏服的男人就被押了进来,年约四十五六左右,中等身材,丝毫不起眼。
冯大山一被小吏松开,就非常自觉地跪俯在地,小人冯大山参见大人!
大胆冯大山,可知自己所犯何罪!
回大人,小人小人不知。冯大山怯怯地答道,像是根本不明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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