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奴晋升为茶徒,过程是由徐姑姑来监督考核的,而徐折清,落银还有胡琴,则是负责茶徒晋升二等制茶师的考核。当然了。还要负责二等制茶师晋升为一等制茶师,但这个,却是极困难的。
茶奴晋升茶徒考核简单,场地就在共茶院里,茶师晋升,则是设在议事园中专门为茶师考核而设立的试茶院。
晚春清早的空气里,带着些飘渺的薄雾,今日天气不甚好,天空有些青灰。
试茶院中,徐折清,胡琴和落银,以及茶院里所有要参加晋升试的茶徒和二等制茶师们,都已经各就各位。
拾香在下面,显得有些紧张,不自觉地就咬紧了下唇。
落银坐上上面,对她投去了一个信任的眼神,拾香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胡琴看了眼落银的脸色,道:是你这茶徒比试,又不是你,难不成你还紧张的一夜没睡着不成?
搁在之前,落银定是觉得她是在没事找事,调笑她,但现在的胡琴,说这些大多是出于关心,她自不会生气,就道因为其他的事情没有睡好。
落银口中其他的时候指的乃是虫虫突然发了高烧的事情,而落在徐折清的耳中,就不由地与徐朗之昨日跟她说的那番话,联系在了一起。
于次,难免觉得有些内疚。
等比试结束之后,你早些回去歇着吧。徐折清转头对一旁的落银说道。
茶院比试当日,是不必上工的,比试一般半日下来就能敲定结果,故下午可以提前回去。
落银对他笑了笑点头。
见她对自己仍然是一如既往的样子,徐折清心底是说不出的滋味,很复杂。一方面,他不解落银为什么不将此事告诉他,一方面,他不甘,为什么落银丝毫不愿意换另一种方式跟他相处。
再一方面,又是浓浓的愧疚,他现如今明知她不愿意,心思却未动摇分毫。
再遇到她之前,他从来不知道,一件简单的事情会纠结至此。
今年的比试,较往年显得更加有条不紊。
茶徒们的质量也是越来越好,升做二等制茶师的机率得到了很大的提升,拾香终究还是没用黄茶来取胜,而是用了很寻常的茶,但却掩不住她熟稔的制茶手法。
她认为,师傅教她的,已经足够了,她不需要有黄茶这个本身就比别人占优势的茶来取胜。
落银望着她的目光,含着欣慰的笑,虽说年岁差不多,但毕竟是她一手教出来的徒弟。
结果正如她所料,拾香通过了,是由胡琴评判的,因为大茶师教出的徒弟,不能由茶师本人来考核,是为防止故意放水。
然而众目睽睽之下,众人都看到了拾香的成茶,甚至会一些在晋茶会待了三年,比如齐玉凤等人的都要好,之前出言嘲讽,认定了拾香过不了的人,不由地都面面相觑,却无人敢多言。
杏儿自然也是通过了。
加上齐玉凤在内,晋升为二等制茶师的茶徒,总共有三十二人,这个数字,已经很难得了,三十二位茶师不是个小数目。
这边茶徒晋升二等制茶师的结果刚刚宣布完毕,二等制茶师晋升一等制茶师的鉴定便开始了。
茶师们的茶都已经制好,等着徐折清三人来一一判定。
因为这段考核极难,故并非所有的二等制茶师都有参加进来,相反的,参加的人寥寥无几,大多都是知道自己的实力,与其白费功夫瞎忙活,还不如在一旁看戏。
这次报名参加比试的二等制茶师,不过十来个人。
其中最年轻的面孔,是颜安。
颜安算是报名参加的人中间,资历最浅的一位了,他是白芷的上一位徒弟,晋升为二等制茶师不过三年的时间而已。
但他的努力和优秀,也是极少见的。
故他报名参加,众人虽是意外,但也没人说他自以为是。
颜安的茶是最后一个奉上去的,前面所有的二等制茶师的茶,都被落银和胡琴,还有徐折清给予了精确的评判,虽然算是优,但距离大茶师的水平,还有些距离。
当人上升到一个程度的时候,越往上便越难突破,也就是俗称的瓶颈期,许多茶师,终其一生也是止步于此,无法突破。
落银垂眸看着茶荷里刚刚制好的茶,眼中闪过一抹疑惑的神色之后,便立刻捏了几片干茶放到眼前细观着。
这茶好像是
胡琴本是漫不经心的瞧了一眼,但见落银如此认真的神色,便也上心看了看,这一看,便发觉了不对。
这茶她好似从来没有见过!
徐折清同落银对视了一眼之后,便吩咐了人提水过来。
底下的茶师茶徒们都被镇住了,本以为今年又无人能晋升一等制茶师的,可是前面茶师们的茶,东家和两位大茶师都是观其色、望其形之后便直接判定了,怎么独独要试颜师傅的呢?
如此,只有一个解释他们是觉得色和形,都满足了通过的条件!
颜安在下面,面上虽然还算平静,实则内心激动的无法言表。
这茶是他去年研制出来的,却因为总觉得有些不满意,故并没有拿出来示人,可就是前段时间的晋茶会上,落银的黄茶,给了他灵感,将此茶改进了一番。
他自认为,还是登得了台面的,但心中始终忐忑不已,不知道能不能得到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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