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徐折清却恰恰相反,他有一颗于噪杂的环境中看清事情关键的玲珑心,通过落银寥寥的几句话,便将事情快速的梳理清晰,而这一点直接决定了落银能不能有足够的时间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此时此刻,落银无比庆幸,好在她今日面对的人是徐折清而非是柳共喜那等人。
当下要紧的不是去查那人是谁,而是其它的两件事情。徐折清点出要害,道:第一,如何弥补这道明前御茶,第二则是专心准备晋茶会,那人越不愿意见你去参加晋茶会,你便越要好好表现。这两件事情你若料理得当,我便将你此次的过错给抵消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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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152:公平何在
赏罚分明啊,落银在心底笑道。
她哪里能听不出来徐折清话里的意思,他是说弥补,弥补的意思,就是拿另一件事情去填补这件事情所带来的损失
东家放心。落银规规矩矩地应道,这件事情毕竟真的是她的过错,是她太粗心大意,才会让人钻了空子,她不怪别人。
做事情就该一码归一码,不能因为别人有心想陷害,而自己遭了陷害之后就将责任全部推脱到想害自己的人身上去,若非自己将空子腾出来,别人想钻还没处儿钻呢。
徐折清像是极其相信她的能力一样,就认定了她一个人能将这御茶的时候摆平。
徐折清的确是认定了落银身上有着太多没有展现出来的东西,其实他现在冷静下来想一想,竟然会觉得这件事情的发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至少,可以为他徐家茶庄添一道新茶了徐折清嘴角挂着一抹笑,商人特有的笑,狡诈中带着运筹帷幄。
于此,落银不由地想在心里叹气--徐折清对自己的了解,可比自己对他的了解,要多的太多了。
待徐折清走了之后,拾香才敢回了院子里。
师傅,东家他没说您什么吧拾香担忧地问道,但见方才东家走的时候脸色不喜不怒的,让她猜不出心思。
没有。落银笑了笑。
拾香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了。
师傅怎么还笑啊?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竟然还笑得出来
你去茶库中以东家的名义,告诉他们,明日一早赶着露水采摘来的第一趟茶青。给我送来二十斤。落银吩咐着说道。
啊?拾香完全搞不懂这是什么跟什么,怎么这个时候,师傅还有心思想着茶青的事情,这被人下了毒的御茶可怎么办吶。
还愣着干什么?好半晌落银见她站着不动。出声道。
拾香这才猛然回神,连连哦了几声,出了西攀院而去。
纸包不住火,更何况有人在一旁煽风点火。很快地,这件事情发现还不到两个时辰,西攀院里御茶被掺了毒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茶庄。
只怕很快茶庄外头的人也该知道了,指不定会被讹传成什么样子呢。
茶库里的管事自然也听到了风声,所以当拾香按照落银的原话来预订明日第一趟采摘来的茶青的时候,管事的并没有立刻应下来,而是找人去请示了徐折清,要不要给。
只怕经此一事,西攀院该是被封起来一段时间严查才对。这叶师傅竟然还敢想着制茶。这不是异想天开是什么?
虽然还没有下定论。但她可是目前最大的嫌疑人,是最有可能下毒的人。
东家还能放心让她制茶吗,笑话。东家若是还敢用她。那只能说明东家的脑袋被驴踢了。
然而事实证明
你确定没有听错吗?方才还在暗想东家绝无可能答应此事的管事,惊惑地看着方才他派去询问徐折清的茶奴。
茶奴点着头道:确定没有听错。而且东家还说了,日后叶师傅想要什么便给什么,不需要过问他的意见
他也想不通啊,东家这是怎么了,竟然给犯了事儿的叶师傅这么大的权利,这可是白师傅和胡师傅都没有的特权。
管事怔愣了好大一会儿,实在是想不通徐折清此举的缘由。
最后他只能用上头的事儿咱们不要多管,省的惹祸上身这个理由来麻痹自己,使自己不要过多的再去猜想,毕竟他只是个负责看管茶青的小小管事,东家说什么他做什么就对了,反正出了事情也找不到他这里,他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于是,他对还在一旁等待的拾香说道:你先回去吧,告诉叶师傅,明儿一早新采来的茶青定会第一时间送去西攀院。
拾香欣喜地道谢,遂离去了。
回到西攀院,她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跟落银说了一遍,并将徐折清允许她随意使用茶库中的茶青一事也告诉了落银。
落银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完全没有什么意外的样子。
眼见快要到了放工的时间,她道:将东西收拾收拾,门窗都统统关好,回去吧。
拾香道了句是,便按照落银的话将各处都收拾妥当。
到了外间的时候,只见落银已经拿起了提盒,显然是准备走了。
拾香忙地跟过去,道:师傅,我陪您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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