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片漆黑,但借着不甚明亮的月光透过窗棂,却隐隐可见,茶房内似乎有一道黑影晃动着。
果然。
落银在心底冷笑了一声。
原来他们的心思竟然真的打到了这上面来觊觎窥探制茶的手艺!
人心不足蛇吞象。
这么久来,她以为王大赖一家纵然不懂得感恩,但至少也该满足了。
既然这样,也别怪她做事心狠了。
抄起了门边一根粗棍,落银走了进去。
走到里间,顺手抓起了叶六郎搭在椅背上的外袍。
这锅到底是干啥用的
王田氏低低的自语着,四处翻看着茶房里的东西,边琢磨着它们的用处。
忽然,觉得眼前一黑!
这种黑跟方才的黑完全不同,方才还能瞧见东西,可现在什么都看不着了!
下一刻,她就意识到自己的头脸被罩上了。
她惊叫了一声,抬手就要去扯下来。
但手刚碰着头,就觉左肩挨了一棍。
哎呦!
王田氏疼的跳了脚,惊惶地喊叫着,是谁!是谁!
说着话,又觉后背一记闷棍落下。
落银手下不留情,一棍接着一棍落下去。
王田氏疼的龇牙咧嘴,四处逃窜,落银则是紧追不舍,期间不知碰到了多少器物,砰砰锵锵的乱成一团。
啊呀!
惨叫一声,王田氏被绊倒在地,随之,也终于逮着机会将蒙在头上的衣袍扯下来。
黑暗中,她对上了一双泛着冷意的晶亮眸子。
这种眼神她记得很清楚是叶家那小贱丫头!
她怎么回来了!
落银却好像没认出来她一样,砰砰砰又是几棍子,落在她腰上,手臂上,身体各处。
王田氏满地爬滚着,至此,她心知保命要紧,忙道:别打了!落银,是我,是我啊!
落银眼中闪过戏谑的笑,却一副惊骇的口气喊着:抓贼啊!快来人抓贼啊!
说话间,手里的棍子却也不闲着。
见王田氏作势要爬起来,她一脚踢在她后腿弯处,使人又摔了个结结实实的大跟头。
快来人抓贼!
王田氏双手捂着头,边躲着边惨叫道:不是贼不是!我是啊!哎呦!疼死了!
我是你春婶啊!别打了别打啊!
杀猪般的嚎叫一声接着一声。
落银,你搞错了,我是你春婶儿!快住手啊!王田氏终于说了句完整的话。
落银在心里冷道:我打的就是你!
嘴上却仍旧喊着快来人抓贼。
听到这儿,王田氏心里猛然明白了过来。
这死孩子,哪里听不出来是自己,只怕没进来之前就知道是自己,眼下喊着抓贼抓贼的,不过是想等人来了有个依仗!
因为就算她将自己乱棍打死,也大可跟别人说,她不知道是自己,她没看清,以为是偷东西的贼!
青国素来有着一条,深夜无故乱入私人宅邸、屋舍,劝之不退,则打杀勿论的律法!
想通了这一点,王田氏心中大惊她早就知道这小东西,心思歹毒的很!
她可不想就这么窝囊的死过去!
想到这儿,她也不再顾着万一伤到落银等到人前不好解释,开始奋力地挣扎了起来,同时,抓起了手边一只碰倒在地的瓷碗。
瞅准了,就朝着落银的脑袋砸去!
落银险险的躲过去,就听那瓷碗打在了身后的锅灶上,砰然碎裂的声音。
落银握紧了手中的粗棍。
对于王大赖一家,她给过太多次机会,也忍让过许多次了,现在他们竟然开始觊觎起了制茶的技艺!
这样的事情,她绝对不允许第二次发生!
她今天不将这王田氏打死,也要给她打给半死!
这么想着,她手下的力道便又多了几分。
这几年来,她跟着叶六郎连了些防身的功夫,再加上前世学的空手道等,这会儿她打定了主意要狠狠地揍上王田氏一顿,故没几下,王田氏便被她打的爬不起来了。
王田氏手中抓了个盆,东挡西挡的。
人也从一开始的奋力相搏变成了哀声求饶。
别,别打了饶了我吧!
我,我再也不敢了!
听到外面隐隐有了人的脚步声,想着该是叶六郎他们来了。
叶六郎也是从一开始就发现了不对,见她寻借口出来,落银便知道过不了多大会儿,他定会跟来的。
而且,王大赖只怕也因为害怕事情败露而一起过来。
说,你来我家做什么来了!
落银高声质问道,以至于在院儿里也能听清楚。
王田氏被打的怕了,但还是嘴硬道:我,我只是来借个东西借个东西而已啊!
又是一棍子下去,打在了她臂膀处,听她这惨叫的声音,该是疼的很。
到底干什么来了!
借东西,哎呦!我
说不说?落银声音忽然放低,却冷的吓人,我今天就算打死你,也合情合理,你想要命就老实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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