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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疏朗一路奔出院子,拉开车门坐下,利索关上车门,一气呵成。
    秦霜凑上前,捧过他的脸,擦过他眼角:“哭了?”
    萧疏朗说不出话,只是摇头。
    “可你看着想哭。”
    秦霜将他的头按在自己肩上:“我在,你想哭不用忍着。”
    他说完后,发现萧疏朗的身体颤抖起来,萧疏朗抬手,死死搂紧了秦霜的后背,片刻后,秦霜听到耳边终于泄出一声低咽,而后洪水决堤,萧疏朗埋头在他肩膀上,终于是放肆地哭了出来。
    第64章
    萧疏朗哭泣的时候基本没有声音, 嗓子里偶尔传出两声低咽,只是颤抖的身体和润湿肩膀的泪在倾诉他的难过。
    最初的情绪爆发后,萧疏朗似乎不想让眼泪继续打湿秦霜肩膀,想要抬起头来, 秦霜却轻柔地扣住他后脑:“靠着吧。”
    萧疏朗张嘴想说什么, 但嗓子里滚出的音颤得不成样, 他于是又咬住牙,将头埋下。
    事先模拟千万遍, 都是纸上谈兵,紧张和忐忑比不上身临其境万分之一的难受,他人的情绪与自己碰撞, 并不是说忍就能忍得住的。
    从进萧家大门开始,无论是萧母的拥抱、萧父的欣慰还是萧明风的亲近,每一点都是他曾可望不可求的东西, 都是他现在的煎熬。
    他不肯哭出声, 秦霜反而担心, 伸手揉进他的发丝间:“出声也没关系。”
    萧疏朗抵在他肩膀上摇了摇头, 过了片刻,秦霜发现他身体抖得没那么厉害了,这才将他脸抬起来, 用湿纸巾给他擦擦脸。
    萧疏朗漂亮的眼睛变得绯红, 无论是眼眸还是眼尾,看得让人心疼。
    他们今天要回剧组, 定了晚上的机票,时间还很早, 萧疏朗虽没哭出声, 但压抑着也很伤嗓子, 开口声音还有点哑:“先去一趟我家……我住的公寓。”
    秦霜从车内保温杯里倒了杯温水递给他:“嗯?”
    萧疏朗接过,没急着喝,捧在手里,慢慢说着:“我想把屋子收拾出来,那是原主最后住的地方……还是留给他们吧。”
    以萧疏朗现在的财力,完全可以另外买房子。
    秦霜将车开进小区,戴上口罩墨镜,在路边随手买了个行李箱,两人一起到了公寓里。
    萧疏朗要带走的东西不多,除了最初穿来时经济窘迫,后来穿戴和生活用品他都是重新买的,没动过原主的东西,连卧室都是去睡的次卧。
    去剧组拍戏本来就带走了他大部分东西,剩的小东西一个行李箱还装不满。
    只花了十几分钟便把东西都收拾好,速度比秦霜想得更快,他帮萧疏朗拎着行李箱出门,这次萧疏朗没拒绝。
    萧疏朗回头看了眼屋子,慢慢将门阖上了。
    再度上车后,他都还有些恍惚,所以没有问接下来去哪儿,直到秦霜把车开到目的地,他才回过神来,愣愣道:“我们是在……”
    秦霜:“我家。”
    萧疏朗闭上嘴,手指蜷了蜷。
    秦霜现在住的别墅还是秦家从原主手里买过来的,上回萧疏朗喝醉来了一次,秦霜道:“行李不带去剧组了,放我家吧。”
    萧疏朗抿着唇点了点头。
    秦霜拉着行李箱,二人进屋,阿姨迎了上来:“少爷回来啦!哎呀,”她看到萧疏朗通红的眼睛,轻呼一声,“这是怎么……”
    秦霜朝她摇摇头,把行李箱递给她,让她帮忙放一下,阿姨接过箱子,还是有点儿操心,但看两人也不像吵架,她不方便开口问。
    萧疏朗独自在沙发上坐下,秦霜从冰箱里端出阿姨做的甜品,放到萧疏朗面前。
    都说甜食能使心情变好,阿姨做的焦糖布丁卖相不错,但萧疏朗舀了一小勺,抬了两次手,愣是没能把勺子放到嘴边。
    他手放回桌面,勺子落在瓷盘上发出轻响,他没抬手,却有另一个勺子挨了挨他的唇——是秦霜将自己那份布丁喂到了萧疏朗嘴边。
    秦霜举着勺子:“来。”
    萧疏朗嘴唇动了动,最后终于张开,将这一勺布丁抿进嘴里。
    入口即化,甜度适中,柔软嫩滑,非常好吃。
    萧疏朗和秦霜坦白穿越后,闲聊时也提过秦霜如今住处的来历,秦霜再挖了勺布丁递上:“选好新房前,跟我一起住吧。”
    萧疏朗抬起眼,但还没能说出话,嘴里又被甜甜的布丁给塞上了。
    “如果不习惯这里,就换。”秦霜还有另一处宅子,地理位置不如这里,也很久没住了,但请家政收拾了就可以立刻入住,也很方便。
    萧疏朗摇摇头,他留下之前的房子是顾及萧家人,而此处别墅是卖给秦家的,即便脑子里有原主生活记忆,萧疏朗也不至于过不去,秦霜家真金白银买来的,房子又不错,何必麻烦再搬走。
    “你不是说你很中意这里吗,既然如此——”
    秦霜打断了萧疏朗的话:“你想去哪里,我就跟你一起。”
    他放下布丁,握住萧疏朗的手,他们曾经都是无家可归的人,最能理解对方的心情。
    既然已经给了心,许了情,就必不会再让对方孤身一人。
    秦霜双手将萧疏朗的手拢住:“你不是一个人。”
    萧疏朗喉头动了动,他还未消红的眼眶又泛了酸,嘴边却止不住扬起了笑意。
    刚哭过时嘴里和嗓子眼本来都是血腥铁锈味儿,此刻甜香流进胃里,裹在心里,功劳并不是两口布丁,而是面前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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