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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胄闻言来了兴趣,原本侧躺着的他直起身子,附身看向阶下人,刚欲开口,可想了想又改口威胁道:“本尊没让你开口,你却擅自答话,你知道上一个如此大胆的人是什么下场吗?”说时周身魔气涌起,威压释放。
    秋晚暄顶着威压,吃力开口:“您不会杀我。”
    殷胄勾唇,身体向后一靠,“说说看。”
    “一来如我方才所说,在下不过无名之辈,实在不需尊主亲自出马,您找我应另有所图。二来,此前与几路人马对峙时,您前后说过的话屈指可数,却有两句是要让教皇亲自来。”
    秋晚暄说时眸光锐利望向高座之人,“您抓我来,是要引姜瑾出山吗?可我与他非亲非故,您恐怕找错了对象。”
    殷胄看着那双眼睛,眉心不自主地跳了一下。
    太聪明了,虽然之前在天幕里已经见识过此人的聪慧,可亲眼看见还是不免感叹。
    更何况,那双眼睛实在是像一个人。
    他按下突然翻涌的思绪,冷着眼噙笑道:“你还真是没有自知之明。”
    秋晚暄先是疑惑,又回想起墨灵说过连天枢都做不到同时张开一千多个罗盘阵,忽然就明白了。
    于是恍然地点点头,“是我疏忽了,若我是教皇,就算白宣不是天枢血脉,也一定会让他是。”
    天枢与寻常修士不同,在灵气贫瘠的人界,无法靠修行壮大自身,亦无法像它界修者一般,动辄活上几百上千岁,而修为至渡劫之后,寿数更是无法计量。
    而天枢一脉就算是当今寿数前无古人的教皇冕下,亦不过近四百岁,且听说已经油尽灯枯,在考虑继承人了。
    他们全凭易数推演捕获先机,此一脉所有功法、阵法全仰赖精神力与推演之法,在对战中几乎能算尽所有可能,预判对手的行动并制定策略打败对方。
    也正是因为他们独一无二的,遥遥领先于他界众生的精神力,才能在五界中占得一席之地,甚至受万众敬仰。
    而秋晚暄拥有这样强大的精神力,如若不是天枢血脉,便挑战了他们在五界中的唯一性,民间对教皇殿的信仰将岌岌可危。
    想到这,秋晚暄忽然就明白为什么教皇一定要将夏初染赶尽杀绝了,这样的一族,必然对自己血脉的纯净十分看重,哪怕有一人流落在外,待将来开枝散叶,一旦有后代天赋异禀,天枢便不再具备唯一性。
    殷胄见他若有所思,冷笑了一下:“你应该庆幸,天枢发现你的存在时,你已经天下闻名了。”
    秋晚暄心道是啊,如若不是天极塔的天幕让所有人都看见了他的存在,而是天枢率先发现了自己,他的下场恐怕跟夏初染一样。
    如今他的能力尽人皆知,天枢唯有招安他,并声称他是天枢血脉才能堵住悠悠众口。
    “怕了吗?普天之下,便是万象宗也护不了你,唯有本尊能与天枢抗衡。”殷胄道。
    秋晚暄想了想,耸了下肩头一脸轻松,“怎会?我如今风头无两,天枢比我自己还怕我死了。”
    他若是在这个节骨眼莫名死了或是消失,便是人们嘴上不说,心中也会将天枢列为头号怀疑对象,这对强烈依赖众生信仰的天枢来说是不可接受的。
    殷胄微愣,忽然大笑起来,“你很有意思,这么急于表现,是怕本尊后悔把你抓来吗?”
    秋晚暄闻言啧了一声,糟了,他太急于让殷胄放了自己,表现得太过聪慧,反倒令对方更感兴趣了。
    他很想扶额,这叫什么事啊?
    但事已至此,也无退路,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问道:“不知尊主与天枢有何过节,竟要用在下为饵呢?”
    殷胄眸光冷却下来,“胆子不小,胆敢探听本尊的事,别以为本尊真的不会杀你。”
    秋晚暄想了想,殷胄其人吃软不吃硬,不如以退为进,便道:“岂敢,在下不过以为要为尊主效力,也该了解些实情才好办事,既然如此,在下不问便是。”
    “哦?”殷胄挑眉,“这么快想通了?”
    秋晚暄双手一摊,铁链在腕间发出哗啦声响,“识时务者为俊杰。”
    殷胄:“你打算如何为本尊效力?”
    秋晚暄沉吟片刻,“姜瑾身为教皇冕下,未必会为区区在下冒险擅入魔界。若您想引他出现,不如去往无人管辖的五界交界处,届时您可高调宣称白宣已成为您的阶下囚。”
    秋晚暄可不能就这么被一路送到魔界去,真要进了七刹城插翅也难飞。他得找个由头让殷胄更改目的地,届时再伺机行动。
    只见殷胄勾唇笑了一下,“他既要坐实你天枢后裔的身份,必然要出面救你于水火。”
    秋晚暄颔首,“换作中立之地,他便没了顾忌,定会现身。”
    他猜殷胄应该是想要从姜瑾身上确认什么,又或者碍于教皇殿易守难攻不方便动手,否则凭魔尊的性情,若确定与姜瑾有过节,断不屑于使用这种手段逼迫对方就范,恐怕早就率部杀上教皇殿了。
    他回想起之前殷胄与他提过已查出了原主灭门惨案的线索,此事会与之有关吗?
    想到这里他升起了一点好奇心。
    殷胄慵懒地看着他,忽而勾唇道:“好,便听你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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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源绥鱼市最繁华的江陵楼外,数十名影卫遍布各层要道,楼内原本的客人们被悉数驱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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