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棋室的画面投射在天幕上,如同镜像。
观众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境灵让他们俩对弈!”
“他们自己知道吗?”
“恐怕他们以为跟自己对弈的是境灵呢。”
“这是境灵已经拿不出更难的局对付这两怪物,只好让他们自己相争了吗?”
“那句话叫什么来着?用魔法打败魔法!”
“这骚操作,太绝了!”
夏初染落下的第一枚棋子同步出现在另一方的棋盘上。
关灵与徐琰刚刚被送出来,转头就在天幕上看见二人的棋盘。
“不公平!上一关难得变态,一转眼他们竟然下棋去了!”关灵说时撅着嘴冲儒尊露出委屈样,“师尊,我怎么那么倒霉,若是撑到第五关,我肯定能赢!”
他们经堂出来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跟那群呆剑修下棋还不是游刃有余吗?
徐琰咧了咧嘴,“若是让你跟这俩怪物对弈呢?”
关灵一愣。
“你可别忘了他们俩的脑子都不是正常人,单凭脑力算出九步奇门遁甲,”徐琰说时比出两根手指,“还是两人份的。”
“别忘了方才白宣可是召出了一千四百多个罗盘阵推演星辰,夏初染更是连用了什么法子破解都不知道。”
“现下不过对付一盘棋而已,他们能用什么法子算棋你知道么?你算得过他俩么?”
关灵的脸白了,浑身打了个激灵,一把按住徐琰的肩膀,心悸般道:“别说了。”
徐琰得逞地笑:“这塔内不论出现什么关卡,看起来多精彩纷呈,至少是按你的能力评估的吧,再难那还是能试一试的。若是对弈的是他俩..”
“不用试了。”关灵脱力打断道。
儒尊含笑拍拍徒弟的额发,“你忘了,天极塔关卡是按照参赛者的能力调整等级的。所以这局棋,他们俩自己就是这一局的关卡难度。”
二人忽然就觉得这句话毛骨悚然了起来。
“呵呵。”关灵皮笑肉不笑了一下,“那确实是比上一局还要变态的难度。”
三人在万象宗搭建的驿所二层,凭栏外的楼下是街道上纷纷攘攘的人群,有围观者嗨了一声,“下棋有什么可看的?又不是专业棋手。”
“走走走,听说附近出灵宝了,抢机缘要紧。”
议论间,有人开始离场。
热闹的峡谷街市,原本拥挤的人群渐渐四散开来。
可天幕中的画面却陡然一变。
就在夏初染的第一枚黑子落入星位时,场景霎时变幻。
棋室消失了,他正端坐在一处悬崖前,而面前的棋案未动,再往前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深渊密布着迷雾,看不清谷底,在深渊上空亮蓝色的灵光勾勒出一个纵横百丈余的巨型棋盘。
而在遥遥相对的深渊对面,百丈开外亦矗立着一道山峰,峰顶悬崖上隐约坐着一个人影。
他施了瞳术望去,见对面那人的外貌被伪装过了,是全身白色长袍,带着一幅白色面具。就连又高又宽的发冠都是白色的。
他垂眼看向自己,是一身黑,他摸了一下脸,自己亦戴着一幅黑色面具。
面具像是被施了咒,无论如何用劲都取不下来。
同样的,他也带着一幅黑冠。
境灵这是什么癖好?
就在他疑惑时,傀儡的声音提示他:“需以灵力驱动棋子,否则落子无效。”
他思忖了一会试图理解这句话,随后捏住棋盘上的那枚黑子,尝试注入灵力。
便在这一瞬间,远处灵光铸就的巨型棋盘上,一个通体黑色的提刀式神拔地而起,甚至因为身型庞大,甲胄加身,故而伴随动作发出铿锵的金属撞击声响彻山谷。
那式神正站在方才黑子落在的星位上。
对面的秋晚暄亦收到了同样的提示。
他饶有趣味地看着深渊上空棋盘上矗立着的式神,“看来那就是对手的棋子了。”
毛球嗷嗷直叫,“这境灵也太有趣了吧!快让我看看你的棋子长什么样!”
秋晚暄点点头,捏起一枚白子,亦落在星位上。
便见一袭提剑白影由巨型棋盘升起,不同于黑色式神的魁梧,脚踏实地,白色式神却是悬浮着的,上身宽大的披风将身型掩盖,自膝盖以下如没入缥缈云雾中。
白色式神出现时,伴随着轻浅却清晰的衣摆声响,显得静默悠远。
两个式神身量差不多,都有丈余高。
一个头戴盔甲,提刀曳地,似中郎将。一个银发披散,剑尖点地,如云中仙。
天幕中的画面不再是割裂成两幅,而是合二为一,播放着巨型棋盘的画面。
“嚯!真帅!”
围观者见状又不走了,纷纷驻足原地看起戏来。
徐琰摊手:“我说什么来着?”
关灵吐了吐舌头,“境灵果然没什么好心。”
“就是不知弄这棋盘的目的是什么?”
儒尊扬笑,掏出扇柄逐一拍了拍二人的脑袋,“用洞察术再看。”
徐琰疑惑,二指轻点眉心施了瞳术,再睁眼时,瞳仁变成了白色。
看清了棋盘真相后他的一张嘴慢慢变成了一个圆,“靠。”
“什么啊?”
关灵亦如法炮制,便见视线中,深渊中的巨型棋盘虽由灵光组成,可每道灵光在洞察术下不再是静止的,而是如河流一般流淌,光芒在棋盘中流动着,一直向两侧延伸至悬崖边的二人座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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