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也觉得。俊美无俦的脸上不见丝毫嬉闹神情,满是正经地对上她的眸子,也让她见到了他眼中的纯澈。
鱼璇玑被噎,也懒得再说别的,不就是被抱着,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们之间比这样亲密的事也不是没发生过。如是安慰着自己,猛然敏感地发现,她这是在放任着赫连烬轻薄自己啊。嘴畔抿起丝苦味的笑,曾几何时,她心底竟默许了赫连烬的亲近,以至于到了后面无论他对自己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
她想阻止,似乎一切已经偏离原来的轨道太远,没能把赫连烬丢开,反而将彼此的距离扯得更近。
孽缘!孽缘!孽缘!
幽冥使在想什么,半天回不过神来?他突然垂头,脸颊贴着她左侧凉凉的肌肤,口中喷出的热气撞在她脖颈上,冷热交替的感觉让她游走的神智回笼,才发现赫连烬跟她靠得很近。
鱼璇玑不动声色地撇开,冷硬道:在想如何教烬王而已。说着,手已经搭在了琴弦上,跟他说着弹琴该有的技巧。
右手弹弦,有手指与指背甲、指面肉弹之别。右手的弹弦是由大指、食指、中指和名指承担的。一般说来,大指与中指力度较强,食指与名指较弱。四指的弹弦又各分指背甲弹和指面肉弹两种。前者音色比较轻、薄、亮,后者音色比较重、厚、实。
名家有言:以指甲肉别之,轻而清者,挑摘是也;轻而浊者,抹打是也。重而清者,剔劈是也;重而浊者,勾托是也。外弦一二欲轻则用打摘,欲重则用勾剔;内弦六七欲轻则用抹挑,欲重则用劈托;中弦三四五欲轻则用抹挑,欲重则用勾剔。抹挑勾剔以取正声,打摘劈托以取应声,各从其下指之便也。
说起,分别作了下两种不同弹法的示范,果真是不同的弹奏方式所出的声音各尽不同。赫连烬默默地注视着她的娇靥,伸手压在她抚琴的手背上。他突然之举,鱼璇玑显然没想到,如遭雷击般就要缩回手。赫连烬怎么放过她,长着薄茧的大手抓住滑溜的柔荑,下颌靠在她肩窝中,惬意地眯着眼道:
幽冥使果然是深谙琴理,相信这凤求凰本王不久后就能学会了。
提起凤求凰,鱼璇玑神色一暗,声音更冷:烬王,本使是女子,你我非亲非故这般抱着便是于礼不合;再者,本使此刻乃男子装扮,若是被人看了去,还道本使与烬王有断袖之癖。烬王要不要名声不是本使关心的事,本使可不希望把名誉坏了。还有,烬王别忘了,你让陨圣楼给那位姑娘带的话,若你真的在意她,就不该对别的女子动手动脚!
赫连烬,我想就算你记忆没有恢复,你也不会轻易放过我,可我不会这般坐以待毙!
哦,幽冥使不提醒本王倒是忘记了还有这么一茬儿。赫连烬将她的手松开,坐直身子正色道:璇玑的心冷得比冬日的冰还硬,就算她亲眼见了别的女子与本王亲近,她怕也浑不在意当做看戏般。不过,本王却不如她冷血,这守身如玉还是要的,终是有一天她会回到本王身边。本王也相信,她会喜欢上干干净净的本王。
那言之凿凿的话落了,鱼璇玑的身体突然被一扶,跟着赫连烬整个人站起来将凳子让给她坐下。在她错愕中,赫连烬弯下腰将那本乐谱收好,自言自语道:本王不怕征战沙场,可这抚琴还真是为难人了。但本王会努力弹好,将来璇玑回来,本王一遍遍地弹给她听。让她知道,在没有她的日子里,本王时时刻刻思念着她,没有让她的点滴离开过。
本王知道该怎么弹了,幽冥使请吧。自以为君子的男人此刻肃着脸,义正词严地下逐客令,道:夜深,孤男孤女深处一室多有不便,本王不想璇玑有所误会!
烬王现在才知礼仪,若是那姑娘知道了,必然会感动吧。她皮笑肉不笑地瞥了眼他,嘴畔却满是讥嘲的意味。在她没提到璇玑前,赫连烬哪有半分为璇玑守身的样子,她一说他马上变脸,比女人都善变。
若今日不是她,换成别的女人,诸如帝月那位风雅郡主,他是否又会将方才的事情重演一遍?拉着别的女人弹凤求凰,将来弹给那个无法掌握的女子听。呵呵,鱼璇玑,你也太天真了,那样位高权重的男人一生中注定有无数女人相伴,你又何必去在意下一个在他怀中的人是谁。总之,你跟他不是一路人!
想得清楚后,她淡漠起身,拉开门走了出去。
有些人便是这般,明明没有结果却得一直纠缠,或许真的是哪一世相欠了。
赫连烬双手抱胸目送着她离开,直到那两道门扇将彼此彻底隔绝,那张冷峻的面容上终于浮起了淡淡的笑意。
原来,他的璇玑最先那么生气是吃醋了,现在又在吃她自己的醋,不曾想她还是个小醋坛子。可是,就算她把满世界人都酸死了他还是喜欢。
璇玑,你现在该知道本王心里惦记着你,而你的心却留在别人身上,本王是什么感受了吧。
一切,都只是开头。你不愿意低头,本王只好逼着你垂首。璇玑,别怪本王,只因太在乎了,所以本王丢不起。
你,懂么?
夜半,寂静无声时,静寂立在湖面的楼阁里,有人一袭黑衣将自己与黑夜融合,无声地踏入湖畔的林中,朝着藏灵山庄正厅那边潜去。鱼璇玑黑衣金面,抱手站在飞檐之上,看着那些如蝙蝠般消失无痕的人,嘴畔抿出一线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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