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人也满口警告,恨恨说道:丞相,要是本官和夫人女儿今天不能完整地离开相府回去,天黑之前跟本官交好的大人们就会齐集尚书府,一起进宫请皇上圣裁!
怒火中烧的安禄闻言,心里大骂了声老狐狸,僵着身子跟林大人对视起来。相府的护卫和林家的家丁各占一方,剑拔弩张的气氛紧张。这边动静太大,各个院子都派人瞧瞧来打探消息来了,得知事情的真相很多人都给震撼惊骇得无以复加。
小姐,事情就是这样了。碧瑶阁内,鱼璇玑斜靠在软榻上,手指随意地翻动着书页,惬意而闲适。拒霜把探听到的消息一一给她回报了,末了还感叹了一句:大公子平时看起来也不是那样凶神恶煞的人,偏偏把新婚妻子那样害死,简直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鱼璇玑左手拿书,右手伸着烤了烤火,冷淡道:很多事看表面就永远也得不出真相。纵欲凌虐,这个手段极其好,几乎看不出什么破绽来。
小姐,你怎么知道那个小丫鬟要逃出府去啊?拒霜好奇问着。今早陪着鱼璇玑早饭后散步,看见惊慌失措满脸泪痕的萍萍,她就说了句那不是大少夫人身边的丫鬟么。鱼璇玑就站住在她耳边吩咐了几句话,起先她还闹不懂为什么要那么说,现在可算是明白了。她那样做可是放了萍萍回尚书府报信,不然林尚书他们哪里能来得那么快。
她家小姐的可是越发厉害了,像书本说,那叫一叶知秋。她现在最崇拜的就是鱼璇玑了,她简直快成了神了,次次都神机妙算!
鱼璇玑用手上的书在拒霜脑门上一砸,起来丢下书将披风披上,看样子像是准备下楼出门。拒霜摸了摸没被打疼的头,嘟嘴思索着她那是什么意思想了半天,想到萍萍的神情好像就有些明白了。眼睛孰地亮起来,对她的崇敬又更上一层。
林佩佩死在新房,林大人夫妇待人抢尸的事在相府私下传开,大夫人下令不准人谈论,但大家都知道了是那么回事。人已死,红绸自是不能挂着,下人们忙着把红绸和一切喜庆的东西都撤下来,府中又有另一番沉默的忙碌。鱼璇玑带拒霜出门时没人给他们准备马车,她就让拒霜去雇了辆马车,乘马车在炎京繁华的街道各处转悠了一圈儿,路上吃了点小点心充饥,快下午的时候又去了付翠楼。
相府红绸落,尚书府已经挂起了白纱,入眼来一片素缟,被满地堆砌的积雪映衬着越发惨淡。一个下午的时间,林家嫡女命丧丞相长子身下,尚书偕同夫人抢尸的事就传遍了炎京。安禄不会允许这样的消息传出,林尚书虽想为女儿讨回公道,也不至于用这种近乎玉石俱焚的法子毁了安勇的同时让自己的女儿成为旁人口中的笑柄。
那么,就只有一个人很想看到现在这个局面!不得不说,襄惠帝是深谙帝王权术的,可他做皇帝多年却没什么建树,朝政也日益腐败。
天诀已是日落西山,什么时候命数才能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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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有人在看么?没见人冒泡啊!
第100章 赫连皇族,兄友弟恭
帝月国历一百九十三年,初冬。
大雪如鹅毛,洋洋洒洒从天而落,将西邺整座城都铺成雪白雪白一片。这样大的雪几乎一二十年才有那么一次,下相及靠西边的城池已经有多座因大雪封路而断了跟西邺的联系。
帝月皇宫议事房,一袭玄色翻领窄袖对襟衫,左肩以绣线绣着猰貐图案,腰上系着紫玉蹀躞带,悬宝剑于左的赫连烬正指着被绷直于四方架上的帝月山河图,脸上满是沉凝地道:皇兄,北方苍龙雪原那一带雪灾严重,原先投靠我们的几大部族纷纷西迁,朝黄泉沙海那里去。若他们真的迁走了,就没人能替帝月管好雪原了。
帝月烈帝,赫连烬同父异母的兄长,比他痴长几岁。身材雄壮,样貌带着西边人的粗犷俊气。明黄的窄袖龙袍着身,络腮胡子从左鬓到右鬓窜了半张脸,一双虎目睁得圆圆的,带着戾气道:哼,老子早就说派人去送粮食给他们,可是满朝的大臣都说不行。要老子说,都是那群庸臣坏了事儿!
烈帝人如其名,脾气火爆,通常他只要说几句话,其他人就吓得不敢说话了。当然,对于他脾气暴躁这点赫连烬早就习惯了,他长长的带着薄茧的手指从地图上的苍龙雪原一路向西划到黄泉沙海那里,暗蓝的瞳眸中折射出渗人的幽光,冷冽道:大臣们百般推脱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大雪阻断了道路,别说去苍龙雪原就是去下相也不容易。
这贼老天没事儿下这么大的雪干什么,害得老子现在为了那些个破事儿干着急!烈帝没好脾气地咒骂道。
赫连烬失笑,转身道:皇兄,你也用不着抱怨。这事臣弟倒有个办法,不过耗时要长些。
有什么好主意?你也是,有办法还藏着掖着,害老子烦心你也有份!烈帝瞪大着眼,责备的话却没有半点斥责的语气。
他没计较烈帝的话,指着地图耐心跟他讲起来,道:从苍龙雪原到黄泉沙海有万里之遥,如今又是大雪连天,一路上定然会死伤无数的人。他们既然愿意长途跋涉去那里,我们也不派人阻拦,但我们要派人送粮给那些没走的部落稳固人心。他日,那些走了的会自动回来,求着我们帮衬他们,看守雪原这事自然有人抢着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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