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君宜双手抱住他的腰,宛如一株缠绕而生的藤蔓,姿态依恋,闷闷地说:没有。
满满抢过明灯迅速跑到主人的身边,眼中满是得意,崔渐离从它嘴里把明灯取了过来,拍了拍它的脑袋,做的好。
没有预料到灵水兽会跑出来抢明灯,苏摄还没得及动手就被藤君宜那一肘搞得胸口发麻阵痛,一口血差点吐了出来,见到抱在一起的两人,怒火烧得眼睛都红了,脑袋里仿佛有一根弦就这么崩断了。
轰
庞大的灵气四溢,杀气横肆,房间轰然炸开,巨大的烟尘滚滚而升。
动静太大,崔家前来的高手和弟子全部赶来,隔壁的韩山镇定地一挥袖子,烟尘散开。他看见自家少族长怀里抱着一个天仙般的姑娘,一看就关系匪浅。
韩山:就这么会儿功法,他家少族长哪里寻的漂亮姑娘?
苏摄眼睛死死瞪着两人,那表情恨不得是将崔渐离生吞活剥,你果然不愿把明灯给我!但你可知那女人已经被我下了蛊毒,没有解药会被活活痛死!
崔渐离的心脏骤然一缩,表情很是吓人,你说什么?
这还是苏摄头一次从他脸上看到这种表情。
藤君宜感觉到了崔渐离周身灵力的不稳,她赶紧悄悄在他的手心中用食指写下两个字没吃。
一颗高悬的心落下。
崔渐离知道怀中的姑娘聪明,遇到危险会想办法自救,想必这次也是如此,但是想到苏摄居然下蛊毒,若真让他得逞了该如何?
盛怒之下,崔渐离的表情反而变得平静了,唯有那一双幽深的眼睛可窥出几分冷意,他轻轻拍了拍藤君宜的肩膀,声音放柔:这里危险,先到后面藏好。
藤君宜仰头看他,然后乖乖点头,放开搂住他腰间的手,往后面走。
韩叔,麻烦照看好她。崔渐离对韩山说完,手中的明灯燃起,幽蓝的火焰无声地扭曲了空间。
韩山立即布下了一道结界,以防波及到普通百姓。
苏摄紧盯着明灯,身躯紧绷,十分忌惮,他修炼的功法堪称邪道,有血气和魔气。而明灯乃是天下驱邪魔的圣器,那幽蓝火焰沾上一点便如火星燎原,对他们来说是天生相克。
苏摄。崔渐离的眼神冰冷,我从前不愿与你多加计较是因为不想添麻烦,但你一次次越过我的底线,如今竟是牵连到她,还想要她的性命,这次我不会对你再留手了。
苏摄哈哈哈大笑,眼神却是阴鸷的,留手?你以为你是谁?
冰冷的灵力磅礴而出,化为千万细针,针尖发黑,一看便知含有剧毒,细针如汹涌的暴雨疯狂而至。
明灯缓缓从崔渐离手掌浮起,小小的一簇幽蓝火焰陡然扩大,如火遇上了水,汹汹而来的千万细针一碰上那幽蓝火焰就如雪般消融了,连一丝声响都没来得及发出。
苏摄看到这一幕脸色阴沉到了极点,明灯是克邪的圣物,只要它还在崔渐离的手里,那么他就永远奈何不了他,这也是他要想法设法要把明灯拿到手里的原因。
幽蓝火焰并没有因此罢手,它朝着苏摄掠去,似乎不把他烧个透顶誓不罢休。
苏摄深知这东西天生克他,没打算硬碰硬,一次又一次地躲过,他心里不禁感到屈辱和憋闷,一双眼睛里流露的恨意仿佛要实质化。
崔渐离,我今日虽奈何不了你,但你别忘了那女人中了毒,没我的解药是撑不了几天的,你想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吗?
崔渐离神色微动,苏摄还不知道毒没有下成功,若是他知道定会再次找机会报复,届时洛儿又会陷入危险中,不如将计就计。
他冷冷道:把解药交出来!
苏摄修长的五指飞速结了一道印,四道血红色的符箓连成了一个四方形的牢笼暂时将明灯拖住,他停住身形,看了崔渐离一眼,然后将目光投向站在后面的藤君宜。
她站在那里,一袭白衣,眼里只看得见崔渐离,哪怕他说了没有他的解药撑不过几天也恍若未闻,苏摄的心口宛如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蜘蛛,他扭曲极了,恶意地猜测:莫非崔渐离给她下了蛊才让她这么死心塌地?
他恨不得把人捉过来狠狠咬一口,再吸一口血,崔渐离到底凭什么?
从小就是这样,他是讨人嫌的玩意儿,崔渐离就是放在心尖上的宝贝,那女人看到他就像是看到怪物,就像是看到洪水猛兽,可明明不都是她的儿子吗?
苏摄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崔渐离,他知道那女人生下崔渐离后身体就慢慢不行了,但哪怕是在病中,她看着这个孩子的目光是那么温柔,语气是那么柔和,那是他从未得到过的待遇。
那时候苏摄还小,他偷偷摸摸从门后看着那温馨慈爱的一幕,手指抠进掌心,满心满眼的不解和嫉妒,他想上去扯开人,推开自己的便宜弟弟,让那女人的眼里能看到自己,但他知道自己这样做了会让女人对自己更加厌恶。
他曾经问过那个女人,他的娘亲,他哪里不如弟弟了?
容色苍白虚弱却依然貌美的女人冷笑一声,眼里的嫌恶丝毫不掩,仿佛多看他一眼都是脏的。
你怎么敢和我的阿离比,你不过是个孽种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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