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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院娇美人[年代] 第129节
    脸上有淤青,据大丫二丫对证,是王凤打的。
    看谁不顺眼就打谁,丫丫这么小肯定没有两个大的听话,一让她不如意就直接上手打。
    头皮上甚至都有撞击出来的外伤伤口。
    女警气愤道:“好,我知道了,派出所正式立案。”
    丫丫这个情况要住院,尹秀要留在医院看着丫丫,让大丫二丫两个回去。
    大丫二丫自然不肯,也要在医院陪着妹妹。
    尹秀见大丫二丫不肯走,只能让她俩在医院里头待着,刚好这两个丫头看上去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顺便安排医院的体检,晚上就不走了。
    郑冬梅给丫丫付了住院费,作为前任老板,她这个做法也是让民警都觉得厚道了。
    黄阿婆见尹秀家的都不肯走,就主动承担起送饭的任务。
    大概一周左右,医院通知郑冬梅,说丫丫恢复的不错可以出院,而赵峰那边一次都没找过孩子们。
    律师余燕收集完所有的证据,于四月十号正式向法院提出关于抚养费以及扶养费分配的起诉书。
    尹秀比较关心的是孩子们未来会怎样。
    “余律师,你觉得咱们这个官司赢面大吗?”
    赢面大吗?
    余燕环视着尹秀家徒四壁的木头房子。
    说实话,条件不太好,不但不太好,还有些差。
    比起尹秀来说,赵家住的面积虽说小点,但是是城区家属楼,比尹秀的破房子看上去要靠谱很多。
    不过——
    余燕眼眸一沉,决定就从旧房子这个角度去打。
    “您女儿,生前从事的工作是大货车司机对吧,据我所知她经常跑外地,收入并不低,为什么不给您改善改善生活,给您重新盖个房子呢?”
    “嗐。”尹秀摆摆手:“赵家条件也不好,我女婿,也就是赵峰的工作也不太好,这么多年都没涨过工资,她公公婆婆也没有收入,家里都靠她养,阿娥在的时候一直想买个金耳环都没钱买,哪里有余钱给我盖房子。”
    “您的意思,这些年赵家都靠你女儿冼淑娥来养家?”
    “可不是,年前我闺女去了趟湖南,跑了十几天,老板就给她发了五百块,五百块钱啊,赵峰一年的工资也才这么多,阿娥不跑长途的日子就在家带孩子,有时候回来陪陪我,村里谁不说我阿娥有本事?”尹秀气愤道:“人走茶凉,他不能这样凉薄啊。”
    小于说的对,这钱一分钱都不能给赵峰,都要要过来,赵峰做出这种事来都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她怕人说什么!
    余燕明白了,赵家这种条件,如果没有那笔高昂的抚恤金,王凤是买不起大金镯子的。
    拿着死去妻子的丧葬费,不安顿妻子老迈的母亲,不心疼尚在幼年的儿子,而是找个年轻漂亮的老婆,有钱给她买金买银却没钱给孩子们读书。
    就这一条,赵峰想拿到抚养权都难。
    第99章
    开庭的日子总算是定了下来。
    尹秀没上过法庭,起初还很怕,不过经历丫丫这件事以后,她决定帮三个孩子要回来这笔钱,用来教育培养也好,用来改善生活也罢,总归不能便宜了赵峰。
    时间过得很快,丫丫出院以后很快就能够下床。
    三姐妹搬到外婆家里住以后,生活也比以前要好了很多,早上大丫起的很早,给妹妹还有外婆洗完衣服,尹秀也把饭做好了。
    早饭是白粥和小菜,尹秀买来了咸鸭蛋,腌制了一个月总算是能吃了,早上住了两个,切开后滴滴答答都在流油。
    尹秀让大丫给黄阿婆送几个过去,待大丫回来时,二丫已经把粥盛好了。
    吃完饭就要去上庭,二丫还小不懂事,听律师姐姐说等法院判了,她们就能正式跟着外婆了,大丫说等以后跟着外婆,就管外婆叫奶奶,他们都改名姓冼。
    跟妈妈一个姓。
    二丫高兴极了,以为上法院这事儿就了事,高高兴兴的吃完早饭,这个时候冼富强也过来了。
    大腹便便的冼富强带着冼家村的一众,这回是要给尹秀撑场面去的。
    “阿婶,这回咱们人多,不会让那姓赵的占到上风的。”
    “阿强,你这咱们不能跟人打起来啊。”
    “我知道呢,于老板跟我说了,多几个人您也多点底气。”万一赵家去一帮人,吓到了这些小孩子,到时候律师盘问环节,孩子们连真心话都不敢讲了。
    尹秀一言难尽的看着冼富强带着那群粗壮汉子。
    就一起去吧,谁还能说当村长的不能给村民撑腰呢。
    一行人来到区人民法院,赵家没请律师,赵峰选择自辩,这会儿打官司的情况也少,赵家理所当然觉得律师这种人就是来骗钱的。
    赵家老太太还用要撕逼吵架的架势,气势汹汹的来到人民法院。
    来之前,赵峰本来觉得几个孩子跟着老太太无所谓,但听了高人指点才知道,如果岳母把三个孩子的抚养权拿走,下一步很有可能要拿走抚恤金。
    八千块,赵峰自己紧紧攥着,可一点都不想给别人。
    法官宣布直接开庭,赵峰开始自述。
    “我打自己的孩子怎么了,这些个孩子看不惯我再婚,一而再再而三的对继母王凤做出挑衅,我管教她们是为了他们好,是教他们好好做人,王凤最近又怀了孕是敏感一些,有时候说话就没那么注意,咱们小时候不都这样,不都被爸妈一棍子一鞭子打到大的吗,棍棒底下出孝子,千古年来都是这样的,再说那天发生的冲突,这几个孩子听说她们妈妈过世以后有一笔抚恤金,就要我拿这笔钱给她们买这买那的,可我是一个父亲,我要对她们的人生做一个长久的计划,怎么能有点钱就花完呢,为了这几个孩子就说钱我都给王凤花了,还要跟我打官司要钱,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大丫立刻就明白赵峰这话里话外都是说她们姐妹几个为了钱才这样对父亲的,顿时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激动的说:“我没有要你买这买那的。”
    赵峰立刻打出擦边球:“你有没有要我给妹妹买新衣服,有没有要我给你们买牛奶,是不是提过抚恤金的事情,还有你有没有埋怨我娶王凤?”
    听到这么无耻的发言,大丫无言以对。
    她是有提过母亲抚恤金的事情,是在赵峰拒绝了给丫丫买新衣服,又借口王凤怀孕,把订给丫丫的鲜牛奶给王凤喝了。
    她还太小,不知道如何辩驳。
    这个年纪是孩子最敏感的年纪,大丫甚至觉得所有人都朝着她看,觉得她是个贪婪的孩子。
    赵峰又准备开口,让余燕抢了先,她伸手拂过大丫的肩头。
    大丫这么大的孩子,怎么说得过赵峰这种老奸巨猾的人。
    “请问被告,大丫在对你提出要买新衣服,是在什么情况下呢,丫丫今年四岁了,她之前都穿的姐姐们的旧衣服,过完年她要去幼儿园念书,妈妈曾经答应给她做件新衣服,衣料子都扯好了,现在那块衣料子是否在你现在的妻子——王凤身上。”
    王凤就坐在后排听庭审,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她身上穿着一件白底带黄色小花的棉纱衬衣,之前没有觉得这个料子皮肤黝黑的王凤穿着有多奇怪,现在听余燕这样一说,便觉得这个颜色更像是给孩子做衣裳的。
    余燕朗盛说:“据我所知,这块衣料是冼淑娥给女儿扯来准备做一件小上衣,一条小裙子的,刚好够一个成人的料子,王凤看这料子新,就据为己有。现在丫丫没有新衣服穿了,姐姐去找爸爸要,在父亲眼里居然是贪心的行为,难道这位父亲真是个合格的父亲教育孩子的行为?而据我所知,冼淑娥去世前在家里贡献的收入就不低,冼淑娥是个大货车司机,过年前她跟郑冬梅跑了一趟湖南和江西,老板娘给她发了五百块的工资,平常家里就是靠冼淑娥养家,冼淑娥过世以后,肇事者又赔偿了八千块钱的抚恤金,难道王凤就这么饿却一块做衣服的料子,非要抢一个四岁的孩子,母亲临终之前给她裁剪的最后一块衣料?”
    一块衣料,那是亲生母亲的拳拳爱意。
    却不料被刚进门的继母占为己有,且不说她是否知晓,父亲的行为才是最讽刺的,他把女儿的行为说成贪婪,却丝毫不指责继母的贪心。
    庭上所有人的眼睛都扫过像赵峰,尤其是审判长,那双眼更是鄙视的看了赵峰好几眼。
    余燕继续问:“据我所知,家里以前给三个孩子定了牛奶,等王凤来了,这个牛奶就给她喝了。”
    赵峰:“家里条件有限,现在也不是以前,王凤怀了身孕要补充营养,自然要吃好一些。”
    “但是一瓶牛奶有一升,以前三个孩子加你父母喝一瓶,后来王凤来了,她跟你父母一起喝,你们家就这么贫困,三个大人都喝有牛奶喝,就是顾不上这几个孩子吗?”余燕继续说:“一个容不下孩子喝几口牛奶的大人,口口声声说对孩子好,难道你们就是这样对孩子好的?”
    “咱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就是孝顺,孩子让着老人,让着长辈有什么不对的。”
    “那么为什么不削减其他人的生活开支,为什么有钱给王凤买金镯子?”
    “金镯子本来就是王凤的,不是我买的。”
    “你撒谎,金镯子是王凤进门第二天,你带着她去金店买的,这里有金店的出货单,单据和收据的底单上显示都是卖给了赵峰。”
    “是王凤自己的钱。”
    “王凤早不买晚不买,进了你们家就突然有钱买金手镯了,据我所知王凤在结婚前是在给人当保姆,一个月的工资才十块钱,而且这份工作她干了才一年不到,如果这笔钱真的是王凤自己的,我有理由怀疑王凤是否在做保姆的期间,在雇主家里做了不可告人的举动,这个金镯子可不便宜啊,不像是一个月工资只有十块钱的小保姆买得起的。”余燕的声音铿锵有力,字字扎心。
    “是,是我买的又能怎样,我自己就没有收入吗,我想给新婚妻子买个手镯还要孩子们同意?”
    “可是你在刀具厂上班,你们厂的效益这几年一般般,靠的都是冼淑娥赚钱养家,那我理解成,你拿着冼淑娥生前赚来的钱来讨好你现在的妻子,赵峰你应该知道,冼淑娥生前一直很想要一对金耳环,一对金耳环才多大,三四克而已,81年年底她跑了个长途,老板娘也是发了点奖金,于是她给自己买了一对三克的金耳环,你母亲看了喜欢,你便想也不想送给了你母亲。”
    “那有什么问题,我母亲是老人,她当儿媳妇的就该让着她。”
    “冼淑娥是个持家又贤惠的好女人,她不跟你母亲计较,但并不代表她不会难过,如果你母亲喜欢,你大可以再花点钱,去给她买一副,在你心里真的看得到她对这个家庭的辛苦跟付出,你真的是个合格的丈夫吗?
    你有没有想过逝者过世到现在都还没有过完尾七之日,听说民间有个说法,逝者逝去,到过了尾七之日灵魂才会真正离开这个世界,她的灵魂还没走干净,你的新生命就已经创造出来了,你还这样对待你的孩子们”余燕字字见血:
    “所以你有钱给王凤买金手镯,抢了冼淑娥的金耳环孝顺你的母亲,也没钱给自己孩子喝牛奶,更没有钱把才四岁大的三女儿丫丫送去幼儿园,因为你没钱,所以你的大女儿大丫要从学校辍学,才十三岁就要回家照顾家里,等未来王凤生了,还要伺候王凤坐月子是吗?”
    未来没发生的事情,赵峰当然不肯认,避重就轻道:“我可没说要她给王凤伺候月子。”
    “所以为什么要给大丫办退学?我查过大丫的成绩,一直以来都是年纪前三名,如果继续读下去,不说能考上名牌大学,至少一个中专能考上,你就是这样轻视你女儿的前途,为了讨新婚妻子的高兴,让大丫辍学在家当家里的保姆,你就是这样当爸爸,这样为女儿的前途计划的吗?”
    “家里的事情太多了。”
    “可是家里的事情再多,不是有你父亲母亲,他们都没上班为什么不能兼顾着照顾家里?”
    “我父母年纪大了,年纪大了当然要享清福,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有良心,要这大年纪的老人操劳。”
    “赵峰,我劝你不要偷换概念,你的父母连六十岁都不到,就已经失去行为能力了吗,全国有多少男性干部,要上班上到六十岁才能退休,特殊职业可能要上到七十岁,七十五岁,而你父母从农村过来以后,连个临时工都没找过,一直在家里待着享清福,既然不能兼顾照顾家里的任务,为什么都耗在城里吃公粮呢。”余燕清了清嗓子,扬声说:“只有一个可能,他们不愿意从事劳作,仅此而已,我们是一个崇尚勤劳的民族,我对此表示不能理解,也觉得你们这种家庭环境,实在是不适合抚养孩子......”
    审判长:“我想清楚的知道你们家庭的真实情况.......”
    话还没说完,赵峰妈妈从听审席冲出来,拿出平时掐架骂街的劲头出来,一巴掌就往余燕头上呼过去:“我草你大爷的,你在家就是这样对长辈,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头去了,谁他妈教你这样做事做人的,老子自己的孙女,爱怎么对她就怎么对她,轮不到你一个外人说三道四!”
    余燕这种文化人哪里见过这,差点被赵母大巴掌呼脸上。
    还是冼富强离的近,早就做好了赵家人要干架的准备,一把就把人往后面拖去。
    她一骂完,赵峰父亲也帮腔:“哎哟,高级知识份子欺负我们老实人不会说话哦,城里人欺负我们乡下人看不起农民了,我是农村来的,我就活该一辈子刨坑吃土,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你这个思想问题可真是严重啊,这要放在十年前,可是要挂牌牌游街的......”
    审判长:“.......”
    场面一度混乱,很少开庭审理民事案件的审判长已经很习惯应付这种画面,赵峰父母一闹起来,冼富强也要给尹秀撑腰,场面一度混乱。
    听审席
    于小丽跟郑冬梅今天成了配角,两位变成了吃瓜群众一样,目瞪口呆的看着家庭伦理大剧上演。
    郑冬梅:“前几天赵峰还不是这个态度,我看他一点要回孩子的意思都没有,怎么今天突然就变了?”
    眼睛在赵峰亲属那边扫了一圈,于小丽摇摇头:“来这么多人,多少有几个懂法又心思坏的,准是有人给赵峰出了主意呗,你瞧瞧王凤旁边那个小姑娘,看上去挺机灵的,跟王凤长得也很像,是不是她在出主意。”
    姑娘才二十出头,眼睛一直盯着前方,时而皱眉时而跟王凤咬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