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这个诗人16岁的聂原无辜地眨眨眼。
陈与义,以前没见过?不对,我们日测的时候考过这首诗,题还是我出的,你忘了?乌老师皱眉。
啊,是吗聂原笑了笑,有点不好意思。
乌老师看着唇红齿白的聂原,心想,好嫩啊!!!好乖啊!!!
讲卷子的时候认真听听,平时买本诗歌鉴赏的练习册练一下吧。
嗯,好,谢谢老师。聂原温顺地点头。
乌老师的理智瞬间就崩溃了,刚要伸出爪子揉揉聂原的头发
聂原?门口闪出一个人影,打断了乌老师的心猿意马。
你乌老师后背唰地冒出一层冷汗。
那是16岁的自己!
老师好,16岁的乌天一副不满的表情:我等聂原吃饭。
你你乌老师结结巴巴:现在是哪一年?
2008年啊,聂原面带疑惑:老师,那我可以走了吗?
你走吧。
聂原快步走向等在门口的乌天,乌天脸上的不耐烦一扫而光,勾勾嘴角,和聂原肩并肩走了。
乌老师站在原地,看着两个背影渐渐消失在视野里。
聂原!
乌天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房间里一片静谧,天色有些发白了,夏天总是天亮得很早。
摸出手机,2015年8月22日,4时17分。
乌天长长吐出一口气,握着手机坐了一会儿,打开了微博。
依旧没有聂原的回复。
一瞬间,梦中的惊惶又袭上心头,2008年一去不复返,连带着聂原,湮没在堆砌的岁月里。
乌天死死攥着拳头,手臂上青筋突起。
半晌,他脱力似的松开拳,拿起手机,拨了聂原的电话。
嘟嘟嘟楼下隐约传来早起的老人的收音机声。
嘟嘟嘟收音机的声音变大了,听众朋友们早上好,即将为您带来的是单田芳的《隋唐演义》
喂?聂原的声音咕哝着,明显是刚被吵醒。
聂原,是我。
乌天,聂原顿了顿,大概猛地反应过来:你怎么了?
我能不能来找你?你在哪?
聂原,乌天竭力压抑着声音的颤抖:我想见你,现在,立刻,见你。
又过了几秒:那开视频吧。
好。乌天麻利地打开床头灯,发去了视频邀请。
聂原接受邀请。
手机卡了两秒,然后,乌天看到了聂原的脸。
他的下巴上有很显眼的青色胡茬,好像又瘦了一点,一张脸棱角凌厉得逼人,头发乱糟糟的。
打扰你睡觉了。乌天目不转睛地看着聂原的脸,说。
没事,你怎么了?
我打死乌天也说不出口刚才做了个梦把我急得不行。
灵机一动:我给你唱个歌吧!
聂原:
我失眠了,乌天尽量装得像个委屈的小媳妇:担心你。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算了你唱吧,我听听。
那我唱了啊乌天清清嗓子:我祈祷拥有一颗透明的心灵/和会流泪的眼睛/给我再去相信的勇气/越过谎言去拥抱你
唱着唱着,乌天闭上眼,被焦虑覆满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夜空中最亮的星/请指引我靠近你
一曲毕,张开眼,视频里聂原的脸,成了灰白色的墙壁。
聂原?乌天轻声叫。
回答他的只有和缓的呼吸声。
乌天笑笑,关掉了视频。
作者有话要说: 很喜欢这首歌~
☆、针对
之后的几天,乌天和聂原心照不宣地,每天都在网上聊上一会儿。乌天从没问过聂原黄校长的事情,聂原也不提。
聊得最多的是这七年彼此空缺的生活,乌天一直在上学,没什么好说的。倒是聂原的生活,说是颠沛流离也不为过。
他在槊县一中待了一学期就不读了,每天都学不进去,那个学校也特别烂,学生大都是高中毕业就不念书了,然后就开始了漫长的打工岁月,修家电,贴瓷砖,当保安哪个都做不长久,徒留下满心失落虽然聂原嘴上没这么说过,他只是说:挺累的。
直到近三年,不得不放下和聂美荣的矛盾,跟着后爸陈来运的小施工队干活,搬砖,绑钢筋,看电缆也就有了后来说的,靠着后爸吃饭。
刚开始我特别看不起我妈,感觉她太无耻了,结果后来我还得靠她给陈来运说好话,给我找个混饭吃的工作。隔着屏幕,聂原语气很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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