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不是红豆味儿的。
那就来两个葡式蛋挞吧。
等着取餐的时候乌天回头看聂原,聂原胳膊肘支在桌子上,手撑着脑袋抽烟,侧脸冲着乌天。
他的头发有点长了,碎发堪堪遮住眼睛,只留给乌天瘦巴巴的脸颊和挺直的鼻梁。乌天发现他手里的烟变长了这是第二支烟了。
蛋挞。服务员把餐盘递给乌天。
乌天端着餐盘走回座位,把那两个装着蛋挞的小纸盒放在聂原面前:当时的那种蛋挞,现在可能已经没有了,你尝尝这个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用这么破费,聂原看也没看一眼蛋挞:我就是随口一说,这不是到了这儿就想起来了,都这么大了哪还吃这些小孩子的玩意儿啊。
我明天休班就去把手机修了,下次你找我,直接打我电话就行,不用来找我还得费劲打听我住的地方。
乌天听出聂原话里的讽刺,颧骨那里还火辣辣地疼,一时间,无话可说。
那今晚就这么着吧,我回去了?聂原说着掸了掸烟灰,起身要走。
聂原!乌天一把拽住他的胳膊。
聂原又坐回去,另一只手把乌天的手拂开:怎么了?
你经常像今晚这样么?一夜情。
419么,聂原扬扬眉毛:谁还没点儿那方面的需求啊?你哦,你肯定不知道我们这个圈儿是什么样子,哎,说了也是恶心你,我就不说了啊。
你
怎么?
这样不好乌天犹豫道。
你他妈别这样不就行了?聂原尖利地反问,言下之意,我约不约关你屁事儿。
乌天无话可说。
聂原轻轻叹了口气,食指在餐盘边缘点了点:你赶快吃吧,吃完你先吃。
乌天不再说话,三下两下把汉堡和可乐都解决掉了,然后他打开装蛋挞的纸盒:你吃吗?
不用,我今晚喝得有点多,吃不下。
乌天吃完蛋挞,擦了擦嘴,看向聂原。
走。聂原起身。
两人走出肯德基,路上已经鲜有车辆驶过了,一盏盏路灯把公路映亮,却反而显得寂寥。
聂原伸手拉住乌天的手往前走,什么话都没说。
他这动作来得太过猝不及防,出乎意料。乌天呼吸一滞,只觉得被牵着的那只手过了串电,麻了。
聂原的手掌很暖,乌天的指尖抵在聂原手心里,触到硬邦邦的茧子。
盛夏时,即便是凌晨,空气也是燥热的。没走几步两人的手里就出了汗,黏黏腻腻的。
聂原走得快,乌天亦步亦趋跟着他,也顾不上是去哪儿。等回过神来,两人已经到了如家的大堂里。
聂原松开了手。
大床房。
先生,身份证。
喏,聂原掏出皮包,从里面抽出来身份证和一张□□,递给服务员。
乌天愣愣地问:开房干什么?
这时服务员把聂原的身份证连着房卡递到了聂原手里:107房,直走左转。
聂原重新拉住乌天的手向前走去,在乌天耳边轻轻说了两个字,十分直白地回答了他刚才的问题。
乌天顿时色变,停住脚步。
我今天来找你,不是这个意
别啊,聂原屈起食指,在乌天手掌里暧昧的摩挲着:都这会儿了你还装个什么劲儿。
乌天猛地甩开聂原的手,沉声说: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你跟我来开.房?!聂原笑着问。
你们知识分子都这么矫情么,乌老师,差几步路就进屋了,怎么你想让我在这儿求求你干.我,才肯进去?
聂原音量不大,但乌天还是看见前台服务员向他们投来打探的目光。
走吧。乌天低声说。
两人一路沉默地走到107房,聂原把房卡贴到感应器上,滴地一声,门开了。
雪白柔软的大床就在眼前。
聂原走上前去打开了空调,对着空调里吹出的凉风,闭着眼,长长呼出一口气。乌天关上了门,但仍站在门口没有走进来。
我先去洗澡?聂原说着开始解皮带。
聂原两步迈到他跟前,摁住他的手。
一起?聂原抬起头问乌天。
乌天不说话,弯腰抱住了他。
他比聂原高半头,此时下巴架在聂原肩膀上,手臂环住聂原的腰,胸膛紧紧贴着聂原的胸膛。像只委屈的大金毛。
我爱你。
乌天一字一顿地说:聂原,我爱你。
房间里寂静得可以听见窗外隐约的蝉鸣。
你脑子进水了吧!!!周贺一脚揣在乌天小腿上。
滚你懂个屁。乌天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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