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楼道里蚊子多,已经在乌天腿上叮了几个大包,乌天弯腰使劲儿抓了抓,又觉得要是被聂原撞上这画面肯定影响自己英俊倜傥的形象,于是转而跺着脚在逼仄的楼道里度来度去。
一会儿见了聂原说什么开场白呢,肯定不能上来就我要追你,那你好?累不累?
怎么都挺傻逼的。
乌天皱起眉,有点儿紧张。
你他妈有毛聂原家的门忽然猛地开了。
乌天被吓了一跳,后退一大步。
开门那人明显也是吓了一跳,都结巴了:你呃我认错人了,对不住啊兄弟!
你你是今天接电话的人吗?乌天问
年轻的男人愣了两秒,恍然大悟:哦!你是聂哥同学?
乌天笑笑:是,我来等他下班。
你等他哎,他今天提前下班啦,四点半就回来了,然后又走了。
乌天啊了一声:他走了?去哪了?
男人一脸犹豫:去去出去玩儿了吧
出去玩儿?
嗯,就他有时候和朋友出去唱个KTV什么的?
乌天无语,我就想表个白,怎么这么难?!
他没带手机?
嗯,他的手机充不上电了,马上就没电。
行,我知道了,谢了。
你找聂哥有急事儿?要不等他回来我跟他说一声,让他用我的手机给你打个电话。
急事儿乌天笑了:是急事儿,我在这儿等他就行,你不用管我。
你、你这才五点多呢,他回来得可能挺晚。
没事儿。
要不,你进来等?
乌天想了想,还是拒绝了:不用,我在这儿等就行,谢了啊,你快关门吧,进蚊子。
男人表情纠结地关了门。
乌天去小区旁边的超市里买了盒风油精涂在胳膊和腿上,又走了一段路,找到个报停,买了本杂志。
然后他回到聂原家的楼道,靠墙站着,开始看杂志。
一本杂志看完了,八点过,乌天又去买了一本。
第二本看完了,十点一刻。
报停估计已经关门了。乌天站得脚麻,但这个点儿了也不敢像白天那样跺脚,该扰民了。
乌天掏出手机,百无聊赖地玩起了贪吃蛇。
再然后,手机只剩百分之十的电了。
这时已是十一点整。
乌天打了个哈欠,脚麻,肚子饿,一身粘腻的汗,真不舒服。
不过聂原应该很快就回来了吧。
乌天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十二点零五。
他已经困得点头了。
一、一楼西边儿
乌天倏然抬头,困意全无。
逼仄而昏暗的楼道里,三个人面面相觑,不,准确地说是乌天和聂原以及那个搂着聂原的男人面面相觑。
那男人率先打破沉默,屈起食指在聂原脸上轻佻地蹭了蹭:我不喜欢三个人的,不过这哥们,倒是也可以
聂原啪地拍开他的手,直起身,面无表情地走向乌天:还不滚?
作者有话要说: :)
☆、蛋挞
凌晨一点,乌天和聂原对坐在肯德基的餐桌两端。
乌天肿着脸,聂原黑着脸。
这会儿肯德基里已经没别的顾客了,点餐员把头枕在胳膊上侧着脸玩手机。
聂原点了支烟反正现在没的客人慢慢地吸着,再慢慢把泛白的烟吐出来。乌天面前放了一个汉堡和一杯冰镇可乐,他没动,盛可乐的纸杯外壁上已经满是水珠。
你不是饿了么?聂原语气平淡,伸手在餐盘里的餐巾纸上抖了抖烟灰。
乌天没说话,也没动,只是低着头,右边颧骨那里高高肿起。
我想起来件事儿,聂原说:高一的时候,那个寒假,我跟着你跑出来,晚上上网上饿了,你就带我打车到肯德基吃夜宵,你记得么?
乌天抬起脸看着聂原,目光闪烁,他不知道聂原怎么会忽然提起他们在一起时的事情。
记得。
那会儿是我第一次去肯德基,我记得是安平路上那家?聂原笑笑:当时被吓了一跳,真他妈贵,但是也真他妈好吃啊,尤其是那个蛋挞。
什么蛋挞?
我怎么知道,当时都是你去点的,好像是红豆味儿的过了这么久,光记得好吃,其实也不记得什么味道了。
聂原话音刚落,乌天便起身走向点餐台。
有没有红豆味儿的蛋挞?乌天很久没来过肯德基了。
服务员一脸倦意,语气不大好:只有葡式蛋挞。
乌天没听懂她的意思,追问道:葡式蛋挞是什么味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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