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情,沉重得无法说出口。
乌天的存在,像走在长长隧道里时,远方出口处的光亮。那一点点光亮,那么亮,让隧道里的自己只想飞奔而去。但光亮又那么远,那么遥不可及。
他随口说家中哪个哥哥姐姐出国了的时候,他刷卡开三百五一晚的酒店房间的时候,他在超市不看标价地往推车里扔东西的时候,他在肯德基端来满满一盘食物的时候
那么亮,那么远。
作者有话要说: 中秋快乐!
☆、当时(三十六)
乌天说,我们的事,可能确实太不好接受了,我能理解你
聂原沉默。
然后乌天就起身走了。
聂原趴在连廊的栏杆上,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家里的事儿。那天乌天和周贺来去村里找他,他让他俩回去时乌天沉甸甸的目光,又倏然浮现在眼前。
聂原抹了一把眼睛,想,我不就是少给你打了几通电话,开学晚来了几天,你至于急成这样么?还翻墙出来直接找到我们村儿了,可以啊你,乌天。
你这个德性,你这个德性
我怎么会害怕和你在一起呢。
聂原甩甩头,向宿舍楼走去。
走进寝室,梁德浩和陈骏驰正因为一道数学题争论不休,梁德浩说应该分三种情况讨论,陈骏驰说得五种,两人吵得正激烈,突然被何磊的泡面香味儿堵住了嘴,齐刷刷向何磊扑去。
寝室里还是往常那样热闹,乌天不在,大概冲澡去了。
聂原又坐在床上愣了会儿,才想起来没冲澡。还有五分钟熄灯,热水自然已经被用完了,聂原咬咬牙,拧开了洗澡间的水龙头。
刺骨的凉水兜头而下,聂原一个激灵,下意识想躲,又硬生生收回脚步。
这段时间本来就恍惚,今天见了乌天,更觉得脑子转不动了,浑浑噩噩的淋点冷水清醒一下也不错。
进屋时,已经熄灯了。
梁德浩和陈骏驰又开始争论那道题,何磊边笑边说:你们两个傻逼小点声!一会儿宿管来了!
聂原草草擦了擦头发上的水,浑身冰凉,指尖有点僵。
梁德浩和陈骏驰低低的说话声掩盖了他双脚踩上梯子的声音。
聂原轻手轻脚地,爬上了乌天的床。
乌天显然被吓了一跳,刚要坐起来,聂原就伸出手摁住了他的腿,示意他别做声。
其他三人的说话声还在继续,聂原轻轻趴到了乌天身上,双手撑在乌天头两侧。
霎时间,两人的呼吸都有点粗。
聂原正思忖着怎么开口,乌天猛地侧了下身子,一把将聂原摁到床上,抓起被子捂在了两人身上。
刚刚聂原被摁倒,床板咚地响了一声。聂原的头被蒙在被子里,隐约听见梁德浩的声音:怎么了?
乌天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我做了个仰卧起坐。
片刻之后,聂原小心翼翼地扒开被子,露出脑袋。寝室已经全然安静下来。
什么也看不见,只有乌天暖洋洋的呼吸,一下一下喷在自己额头上。
聂原抬手,摸索着向上,触到了乌天下巴上细小的胡茬。
乌天不动。
聂原凑过去,吻住了乌天的嘴唇。
乌天又把被子拉上来,两人裹在被子里,纠缠在一起。
吻毕,聂原只觉浑身都燥热起来,偏偏乌天的手掌还紧紧贴在聂原凸起的脊梁骨上。
乌天用气声问:怎么身上这么凉?
聂原心一横,干脆搂住乌天的腰,贴住乌天的胸口:我没害怕和你在一起。
确实是家里出事儿了,聂原说着又在乌天嘴唇上蹭了一下:乌天,这几天我特别,特别想你。
乌天还是没说话,却将贴在聂原后背的手往上移,摁在了聂原后脑勺上。
一个又深又狠的吻。
昨晚两人疯了很久,最后聂原眼都睁不开了,要回去自己床上,乌天死死搂着他的腰不放:今晚就睡这儿。
聂原用所剩不多的理智想,那明天早上得把梁德浩他们吓死
最终还是挣扎着爬下了床。
早上一起去吃饭,两人对坐着,桌子底下,乌天两条腿卡住聂原的腿。
吃完饭回教室的路上,乌天的手搂住聂原的肩膀。
甚至是上课时,聂原故作漫不经心地往后面望一眼,就和乌天热辣的目光对在一起。
聂原嘴角擒起一丝笑。
第二天晚上,熄了灯,聂原刚要闭眼,忽然觉得床铺一震。
聂原:
只好故技重施,做贼般爬上梯子。
两人终于回到了寒假时的状态,目光对在一起,全是粘腻的纠缠。
聂原给家里打了电话,姥姥已经出院了,聂美荣还没回家,家里欠了两万块钱。挂了电话,就见乌天脸上带笑地走过来,两手都拎满袋子。
这什么?聂原问。
乌天把袋子放到聂原床边,抬手捏捏聂原的脸:给你买了点儿新年礼物。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状态不大好,今晚特别困,胃里也不舒服,集中不了精力写文,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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