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也许是个好演员,却绝不是个好伴侣,所以他才那么期盼陆阳舒能把心放在事业上。他看陆阳舒谈了那么多场恋爱,说嫉妒吗,好像也没有多嫉妒。他只是觉得怜悯,像在看一出出结局早已定好的悲剧。看起来是个情圣,其实冷情不自知,却偏偏生了副好皮囊,可以轻而易举地蛊惑到别人的心。
到现在柯越已经搞不清自己究竟迷陆阳舒哪一点儿了,曾经在电视层层滤镜下看到的优点都化为齑粉,真实的男人就站在他面前,庸俗,轻浮,堕落,甚至和他亲哥有染,哪怕知道一万分的不值得,他却还是割舍不掉对他的感情。
陆阳舒听到他诚实的回答,笑了笑,将衣服又摆回到橱柜里。
两人很少能这么心平气和的说话,陆阳舒心情很好地问道:“要不要和我交往?”
柯黎让他使少年死心,他用了那么多办法,结果只徒增男生对他的恨意。但恨并不能代表死心,反而会让人对怨恨者更加关注,感情就像洪水,堵则溢,疏而顺,陆阳舒觉得自己得换种方式。
迷恋十年的人主动说出这句话,这对于任何人来说应该算是梦寐以求的事,柯越却没有立即答应,而是问:“为什么?”
“你不是喜欢我吗?”
“你又不喜欢我。”
“也可以试试。”
虽然他还没试过和完全没有好感的人交往,但假装出爱意对陆阳舒来说并不是难事,说情话,接吻,约会,这些在拍戏的时候他同样也能对完全陌生的搭档表演出来,且天衣无缝。
而在现实中,不管最初爱得多炙热激烈,陆阳舒和大多数伴侣的恋情都撑不过三个月,之后两人便如同燃烧过后的灰烬,冷漠分离。
他最晚要在过年前回到国内,一个多月,应该足够他和柯越也变成这样的关系。
见少年看起来还有些犹豫不决,陆阳舒也没有强求,说道:“你可以考虑一下,不过我希望可以尽快得到答复。”
他想早点回国。
柯越没有让他等太久,在他还没有走出这个房间,少年就喊住了他:“我选…...”
“选什么?”陆阳舒转回身。
拒绝还是交往?无论哪个,都离他回国更近了一步。
“交往。”
柯越向他走来,认真地看着他:“你还会跟别人上床吗?”
陆阳舒笑了:“我没有出轨的恶……”
没等他说完,面前的少年就一把揪住他的衣襟,蓦地踮脚吻上他微张的唇。
陆阳舒怔了一下,随后便用漂亮修长的手揉住男生的后颈,温柔地俯下身,让少年更方便地和自己接吻。
他演过那么多电视剧,当然也拍过很多吻戏。柯越以前看过无数遍他在屏幕上动情地吻别人,经常边看边厌恶地想相互吞口水有什么可感动浪漫的,现在自己终于也尝到了这种滋味。
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恶心,男人的唇瓣有些热,很柔软,微微用力,唇肉便被他挤压得陷下去。他生涩着将舌头探入陆阳舒的唇缝,很快收到了回应。陆阳舒吮住他的舌,像两人是正处于热恋中的情侣,熟稔且温柔地回吻着他。
柯越一边和他接吻一边看他。和电视剧里一样,男人接吻的时候喜欢垂下眸,他的睫毛很长很密,颤动时仿若能刮蹭到对方的脸颊。因为靠得极近,陆阳舒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温暖勾人的木调香味儿更加浓郁,让他感觉仿若口腔中也充斥着一种甜味儿。
在他的脸越来越烫,几乎要喘不过气时,陆阳舒及时放开了他,温声说:“接吻时最好用鼻子呼吸。”
“我知道。”柯越脸颊因为呼吸不畅泛起红晕,喘息道。
他没有说他是初吻,因为太紧张才忘掉呼吸。
陆阳舒笑着摸了摸他烫热的脸,说道:“真可爱。”
柯越怔愣地望着男人。
他也从来没和人交往过,不知道面对恋人这样的评价,应该做出什么反应才算合适。
幸好陆阳舒也不需要他做出什么反应。
事实上,只要少年不再是一张嘴就朝他放冷箭,陆阳舒就觉得两人已经处在最佳状态了。
他们对这段突如其来的亲密关系都有些生疏,不过陆阳舒凭着以往的经验,很快提出建议:“一起看电影吗?”
柯越抿了抿唇,嗯了一声。
家里的放映厅被盛怒的他前几天砸了个稀巴烂,命令所有人都不准收拾,所以现在看电影,只能使用他房间里的投影仪。
于是陆阳舒头一次进到柯越的房间。
少年让他坐到床上,自己打开投影仪,他没有问陆阳舒想看什么,直接放了片子。
陆阳舒看到片头就认出来这是他们两个共同参演的那部电影,但他没说话,默默看了下去。
他在里面的戏份并不多,快到和隔壁寡妇的那段戏时,他下意识想跳过:“柯越,快进一下吧。”
少年却跟没有听见一样,仍旧专注地盯着荧幕。
陆阳舒只能又叫了一声:“柯越。”
这时荧幕已经播到那段极其香艳的戏码。二十一岁的他赤裸着上半身,年轻的脸庞淌下热汗,粗喘着将成熟丰腴的寡妇按到麦草堆内,再急躁热切地压上去。
那是他第一次拍床戏,即使现在来看,陆阳舒还是有些臊得慌。他很少看这部电影,每次看必定会跳过这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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