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的时间,沈夏静坐在椅子上,听她唠唠叨叨地讲了好多,终于从女人混乱重复的话语中艰难地拼凑出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没想到秦严骞到看守所竟然是这件事,更没想到柳修轩现在已经到了监狱。
他有些大仇得报的快意,但看着面前神经质的女人,又莫名有些心酸难受,柳修轩对他是很过分可恶,可他想得最多的报复方法只是找人把他狠狠揍一顿,让他鼻青脸肿地给自己道歉,承认错误,却没料到是如此严重的后果。
季茹月说到动情处,痛苦地捂住脸哭起来,悔不当初。
他们早已将那些巨款挥霍干净,无法通过归还原主减刑,只能期盼秦严骞能够心软,同他们达成和解,说不定还能将刑期减免。
“我知道你是秦严骞现在的伴侣,我求求你们了,你们把我抓进去,放过我儿子,行不行……”
季茹月突然从对面的椅子上起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着沈夏的腿哀求,沈夏被吓了一大跳,但他无法动弹,只能尴尬道:“你,你先起来啊……”
可女人只抱着他的腿哀哭,无论如何都不起来。
沈夏只得安抚道:“阿,阿姨,我会劝劝他的,你先放开我,我不能回去,秦严骞会更生气的……”
季茹月抹了一把眼泪,坚定地摇了摇头:“不行,一定要秦严骞答应我会放过我儿子,你才能回去。”
她已经是穷途末路,她只能靠男生来换取自己儿子的前途。
沈夏坐了太久,血液不循环,嘴唇泛白,肚子也微微痛了起来,只能继续等待下去。
幸好没过多久,秦严骞就赶到了。
秦严骞在来的路上心乱如麻,他以为呆在小区内应该会很安全,没想到即使这样,还是会被人劫走,难道女人还有同伙?因为摸不清对方底细,他连警都不敢报。
他把车停在垃圾场废弃的大门外,独自一人进去,终于看到了坐在废弃垃圾场中央的季茹月和沈夏后,快急疯了的男人快步朝这边跑过来:“夏夏!”
沈夏看到秦严骞,也兴奋地喊道:“秦严骞!”
这时一把冰凉的水果刀却突然抵住了他的咽喉,刚才还泪流满面懊悔的女人现在突然像变了一个人,神情紧张,厉声对靠近的秦严骞呵斥道:“别过来!你就停在那里!”
秦严骞立马停住:“好,好,我不过去。”
秦严骞看着那铮亮锋利的水果刀,现在捏死季茹月的心都有,他不能表露出来。
男人尽量保持镇定,双手放在身前,示意女人冷静,用比较温和的语气说道:“我认得你,你是柳修轩的母亲,我们曾在医院见过,你想做什么?”
季茹月也认识秦严骞,半年前她生病需要做手术,还是秦严骞帮她安排的。但她怎么也想不到,当时对她儿子那么好的男人,居然轻而易举变了心,竟然还要阴狠地将她儿子送进监狱。
柳修轩曾经无数次在她面前咒骂过秦严骞,咒骂他如何冷硬薄情,所以季茹月在面对秦严骞时,原比她面对绑架手里这个软弱可欺的少年紧张,她先慌张地朝男人身后看了一眼,然后质问男人:“你是一个人来的吗?有没有报警?!”
“没有。”秦严骞冷静道,“夏夏在你手里,我不可能报警。”
绑架如果不是蓄意报复,无外乎是有要求,秦严骞同沈夏对视一眼,见男生没有受伤后,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你把夏夏还给我,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你把我儿子送进了监狱,我要你和警察销案,把他放出来!”季茹月道。
这个要求在秦严骞的意料之中,他说道:“诈骗是刑事案件,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让他无罪释放,但我可以让律师尽量替他争取减刑,不会判多久的。”
季茹月在此之前也查阅了很多资料,她知道秦严骞说的是实话,但她还是无法接受自己的儿子居然真的要入狱。她流泪道:“你怎么忍心那么对待修轩?修轩还说过你准备娶他,他那么喜欢你,你居然对他做出这种事!”
喜欢他,把他当ATM提款机,挑拨离间,还拿假冒他的色情 视频敲诈勒索他,如果不是他到国外治疗,曾经的大学同学恰巧在那边,去看望他,秦严骞都不知道青年居然能在他离开后迅速换了那么多任男友。
他现在想起过去的事,就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但还得顺着女人的话说:“对,是我无情无义,我对不起他。”
秦严骞慢慢朝激动的女人靠近:“阿姨,你有什么怨气冲着我来,你放开夏夏。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是最无辜的,这全都是我的责任,我们不要牵扯到其他人。”
季茹月抓住刀的手一直在颤抖,她也不想伤害手下这个乖巧善良的男生,但她很害怕秦严骞靠近:“你别过来!”
秦严骞被发现,立刻又停住脚步:“还有什么要求吗,阿姨?”
他边说,边估量着自己和女人之间的距离,计算他突然冲到女人面前,解救出沈夏的可能。
被女人拿水果刀抵着的沈夏同样一动也不敢动,他坐得太久了,肚子的不适感越来越强烈,孩子在体内不安分地踢他,他没忍不住痛吟了一声,恳求道:“阿姨,你放开我吧,我肚子好痛。”
男生冷汗都从额头上滑落下来,脸色霎白,秦严骞也越来越着急。他焦急道:“阿姨,我实话告诉你吧,他怀孕了!肚子里有孩子!你也是母亲,知道怀孕有多辛苦,我求求我放开他吧,你放心吧,你无论提出什么,我都愿意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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