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还没跑到楼梯口,就又想到秦严骞说爷爷身体不好动手术,需要静养,如果他这样去找爷爷,一定会让爷爷担心的吧。
小哑巴忍不住又回头往宴会厅里面看了看,想万一男人出来追他呢。如果秦严骞主动来找他,那他就原谅男人,还把他当成自己最喜欢的人。
沈夏在楼梯口心怀期盼地等了几十秒,秦严骞并没有来,反倒是那个总是要和秦严骞说话的青年跑了出来。
柳修轩这几天私下打探到了小哑巴的情况,知道他跟男人从小一起长大,是秦严骞的青梅竹马,不过小时候出了车祸,父母双亡,自己也变成了不能说话脑子也不好使的哑巴。
变成这副样子,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还来缠着秦严骞,让男人和他结婚。
虽然当初自己没好好珍惜这个男人,但现在柳修轩已经懂得男人那时对自己的好有多么珍贵,他现在是真心实意想和秦严骞复合,但按照男人那个古板的性子,只要有这个小哑巴,他们就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他相信秦严骞跟自己一样,只是因为这个小哑巴的家庭才面上对小哑巴表示关心,其实内心早就烦透了这个人。
反正秦严骞也不在,柳修轩觉得自己在一个傻子面前也用不着掩饰,说话和男人身边那副温婉的模样截然不同,而是换了个语气,盛气凌人道:“沈夏是吧,严骞让我来找你,说既然婚礼仪式已经结束了,让你把交换的戒指还给他。”
沈夏虽然有点傻乎乎的,但就像沈老爷子对秦严骞说的,他并不是分不清别人对自己态度。
而且这两枚婚戒当初还是秦严骞懒得看,直接让小哑巴自己挑的。
看青年一步步朝自己走过来,沈夏下意识把手背在身后,摇头拒绝。
这是他自己选,秦严骞亲手给他戴上的,要是秦严骞想收回,也得秦严骞亲手取下来,他才不要交给面前这个莫名讨厌的人!
但小哑巴心里还是信了柳修轩说的话,愤愤地想:坏男人,说自己不会说话,还要收回戒指!秦严骞就是个大猪蹄子!
柳修轩见这个傻子居然不上套,心里顿时有点恼火:“你不是很听严骞的话吗?怎么,现在结了婚,就以为自己真的是秦家太太了,开始摆架子了?”
柳修轩朝沈夏伸出手,去攥男生藏在身后的那只胳膊:“把戒指给我!”
他比沈夏要高,力气也比男生大,沈夏被他握住小臂,感觉像是冰凉的铁夹子钳住了一样,痛得啊了一声,挥舞着胳膊挣扎。
他这样乱动,柳修轩一时也夺不下男生手上的戒指,又怕秦严骞突然出来,看见他们这样争夺毁坏自己在男人心中的形象,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狠狠地推了小哑巴一把。
他当然不是傻子,他看过沈夏用手语和秦严骞交流,如果他这样把沈夏推下去,那小哑巴一定会向男人告他的状。
沈夏身体失衡,顿时吓得手紧紧抓住柳修轩的袖子,柳修轩就像是被他扯到了似的,尖叫了一声,顺势和男生一同滚下去。
大厅的台阶不高,柳修轩死死抱着沈夏,几乎把单薄的男生当成了自己的肉垫,最后两人重重跌到地上。
他的身子压住了沈夏的胳膊,在男生痛得面色扭曲,满眼都是泪的时候,动作迅速地抱着沈夏翻了个身,然后把那枚闪亮的婚戒从男生手上撸下来,藏进自己口袋。
可怜的小哑巴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被男人刚才压到的胳膊骨骼处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痛楚。
秦严骞跑出来,看见的正是两人灰头土脸叠在一起摔在地上的画面。
他看沈夏趴在柳修轩身上,怕沈夏把青年压出什么毛病,赶紧下去把小哑巴从柳修轩身上抱起来放到一边,然后把柳修轩从地上拉起来:“修轩,你没事吧?”
柳修轩将小白花的潜质发挥到了极致,半靠在男人结实的胸膛,脸色惨白,却又努力挤出一丝笑:“没事......啊......”
柳修轩故意痛吟了一声,眼神往下,引导男人去关注自己刚才故意在台阶上磕碰的脚踝。
秦严骞果然皱起眉,关心地问他:“磕到脚了?”
柳修轩摇摇头,弯身去揉自己的脚:“没事,我没有什么大碍,你还是先去看你的夫人吧......”
身后的沈夏早就泣不成声,但他说不出来话,只能站一旁,张着嘴无声地哭泣。
秦严骞看青年除了身上沾了些灰尘外,确实没其他什么受伤的地方,才转头不分青红皂白就训斥小哑巴道:“你平时笨就算了,怎么还能这么冒失,没看见都压着人了还不起来!”
沈夏痛得眼泪不住往下流,化了淡妆的小脸蛋都花了,委屈地脖子一梗一梗。
明明是这个人掉下来时压在他身上,他被压得好痛。
他想抬起胳膊向男人解释,结果发现自己的右臂仿若跟身体失去了连接似的,毫无知觉,动弹不得。
秦严骞也发现了男生胳膊的异常,握住他软趴趴的小臂,试探地动了两下,语气变得有些慌张:“这怎么回事?你胳膊动不了?”
沈夏被他一晃,原本就痛的地方更痛了,呜呜地哭着点头,用还完好的那只胳膊给自己抹眼泪。
秦严骞心里又急又烦躁,好好一个婚礼,如果不是这个熊孩子不乖,怎么会弄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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