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皮说下去。
“徐沉落,你不会是地下党吧?”清桐突然问。
“为什么呢?”
“我更希望自己的哥哥是个好人。”清桐的眼眶湿润了。
“可惜,我真不是。”沉落笑了,放在桌下的手死死攥着生怕自己支撑不住。
“那真的太可悲了。”清桐长舒一口气“我还剩什么呢?不能生育,没了家族和亲人,我的未婚夫害死了我的兄长一家,看不到未来。徐沉落,我现在真的恨透了你们。”
“清桐,你知道我为什么和绣懿关系好吗?”
“因为你们都是不要脸的汉奸。我哥哥去苏联留学回来在上海红灯区看上绣懿,执意娶她。她看着是贤良淑德,可骨子里就是个贱人。你呢,你当年不也是家道中落吗,那时你们就是好姐妹了吧。唯一的不同是,绣懿还知道廉耻,清清白白地早早从良,而你这一路靠着男人,你不心虚吗?”
“靠着男人?我委身不过是为了任务。如果可以选择,我不会选择这样的人生。”
“没有如果,你已经走到现在。那天审讯室里我就该把你们都杀了!”
“我们纵然说了许多不得已的话,做了很多不得已的事,可是这都是为了救人。这有错吗?清桐,你没看到没经历的事,不要妄加揣测,这个世界本就比你想的复杂而残酷。”
两个人都沉默了,良久,清桐突然伏在桌子上大哭起来。
“沉落,我该怎么办!我恨许秋霖,可我该怎么办啊!我恨我自己!遇人不淑,识人不清,害死了哥哥嫂嫂。害得祖母昏迷至今。”
“清桐,许秋霖有错,但是希望你明白他为救国也是做出贡献的,等一切平定,你们再去计较这些恩怨。你不想见他,就不见。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事做不到我会尽量帮你。”沉落温柔地抚摸着清桐的头发。
“徐沉落,你为了你的信仰和理想牺牲了自己是吗?”
“嗯。我们都一样希望山河光复,渴望河清海晏。可世事不能尽如人愿,如今有许多人都把自己流放到深渊里,只为了大家积蓄力量带着更多人一起走到阳光下。”沉落声音很轻。
“我,我会试着相信。我知道那次日本人被中国人坑了两次,这两次都有许秋霖参与。这段时间我想了很久,我过去确实很笨,以后我想变得聪明。”清桐抬起脸“你呢?你其实没必要留在小林身边的。”
“委身不是我的本意,确实我的选择。FuWenwu~M(e不后悔。”沉落平静地说。
清桐起身离开后,沉落坐在那,直到许秋霖推门而入“谢谢你。”
“谢我什么?”沉落喝了一口冷掉的茶。
“你知道。”
“你别再辜负清桐了,她现在很难受。”
许秋霖坐在清桐的位置上,伸出手慢慢摸着沉落在桌子上留下额泪痕“我爱她。我真的爱上她了。”
“爱是尊重。你尊重她,别再去缠着她,好吗?”
“好。”许秋霖认真地看着沉落“你还是那么美,别再担心她,你该想想以后离开小林该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我没空想以后了。”沉落拎起包走了。
许秋霖坐在远处盯着沉落的空位出神。半晌他掏出烟抽起来。如今他得到了地位和钱财,却和徐沉落一样背上汉奸的骂名。徐沉落是不是也是这样和小林虚与委蛇呢,他不想去想了。
抽完烟,许秋霖理了理身上裁剪得当的西装,离开咖啡馆坐上车回报馆了。
他开始试着不去打听清桐的消息,渐渐地也就淡了不少。反正她一直都在那,自己每天下班后都会开车去她的房子前看一看她房间亮着的灯火。这灯光让他安心。
可这份安心在年末终于破碎了,那天他如往常一般开车到了清桐的家,却发现屋中一片漆黑。
他有些害怕便去敲门,可敲了好久都没有人。对面的邻居被他吵到,索性推门出来看。
“你干什么的!”
“我来找这家主人。”
“这房子挂上牌子卖了,那个夫人走了几天了。余下的仆人今天都遣散了。”
“什么?她去了哪里?”
“这我怎么知道?我们才搬来几个月。那主人是个疯子,天天在家作法事,说是给小产的孩子超度,听说她哥哥一家是汉奸被人暗杀了,她又未婚怀孕,哎呦,真是晦气。也不知道这房子怎么卖出去的。”那邻居说完便要关门。
“您等等!”许秋霖伸出手制止了她关门“她真的走了?”
“哎呀,对啊。走了走了。你和她有关系吗?”
“她不是未婚生育,我是她丈夫!”许秋霖恨恨地说。
“欧呦!那你还找不到!”那妇人嬉笑着关上门。
许秋霖失魂落魄地退后几步,他转过身看着清桐的房子“清桐,清桐。”他终于忍不住扶着围墙大哭起来。
那晚他去新天地大醉一场,醒来时身边躺着玉荷,他心底突然一阵烦躁,起身赶走了不乐意的玉荷后在屋中走来走去。
最后,他拿起电话拨给沉落“清桐去哪了?”
沉落接到许秋霖的电话她正被小林压在身下抽插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