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珩反问纪新雪的时候已经认识到,纪新雪的想法很正常,不正常的人是他。
他不想让晴云为纪新雪上药
这是个没有理由也不需要理由的念头,就像是他天生不喜欢杏子那么简单。
纪新雪丝毫没有察觉到虞珩突然生起波澜的内心,笑道,用小姑娘做什么,我自己处理。
虞珩眼中的晦涩顿时消散,又低下头仔细为纪新雪包扎,还是我来吧,要是再起新水泡也好直接挑破,免得过些日子水泡变大你又要遭罪。
嗯?纪新雪眼中闪过诧异,我这中被马鞍磨出的水泡也会再起?
他知道有些皮肤病的人,水泡挑破后,里面的水痕流到其他地方有可能再起新的水泡,但他的腿是硬磨出来的水泡,好像没理由会在没有骑马的情况下再起新水泡?
虞珩手上的动作不停,面色如常的道,我帮你包扎又不费事,可以完全杜绝这中风险。
对医术七窍通了六窍的纪新雪莫名觉得能有条不絮的处理他腿上水泡的虞珩说的对,成功被虞珩说服,好。
不愧是他的好兄弟,愿意不辞辛劳的每日亲自为他换药。
纪新雪试着挪动了下包扎好的大腿,抬手摸在覆盖在伤痕上的位置,发现腿上的痛楚已经减轻,不会再因为蹭在衣服上的力道猛地刺痛一下。
他踩着鞋子去隔间的箱子中找了条崭新的亵裤套上,才高声叫虞珩,让虞珩喊晴云进来收拾水盆和汗巾。
距离为钦差洗尘还有一个多时辰,抓紧时间,他还能再看几箱文书。
晴云从门外进来后,立刻对纪新雪道,公主,宣威郡主刚才来找过你,我说你正在小憩,宣威郡主就说她没什么重要的事,不让我打扰你。
纪新雪捏了下眉心,嗯,我会在接风宴上问宣威郡主有什么事。
他已经看过长平帝让宣威郡主转交给他的信,大概能猜到长平帝是什么意思,但商州案之事留给他的时间太少,只能将宣威郡主排在后面。
话音未落,纪新雪已经像阵风似的越过晴云,去另一边屏风后堆积公文和各类资料的书案后坐下。
晴云心事重重的闭上嘴,在收拾水盆和汗巾的时候数次看向纪新雪。
奈何纪新雪已经在仔细研究金吾卫审问商州官员的文书,没分给晴云半分注意力,偶尔抬起头也是和同样在研究文书的虞珩交流。
几次欲言又止后,晴云端着水盆退出房间。
算了,宣威郡主来找公主的时候,只是反常的与她多说了会话而已,说话的过程中大多是宣威郡主心不在焉的说些长安皇宫内发生的事,并没有朝她打听有关公主或者安业的事。
除了宣威郡主偶尔会走神,说出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还会突然露出十分怪异的表情,并没有其他异常的地方。
还是不要为这点小事去打扰公主了。
纪新雪本想趁着钦差们休息的时候去提审商州刺史,却想起明日是商州其余六县往安业送消息的日子,也许会有商州刺史的新罪证送到。
他回想起今日初碰面,戴侍郎和宋侍郎的以弱示人的态度,决定再等一等。
公主府洗尘宴开始前,霍玉又派人回公主府传了几次消息。
相比昨日,找脏银的速度已经明显变慢,找到的金银全都折算成白银后始终维持在七十万两上下。
霍玉带领金吾卫另外寻地点挖宝时,挖到的都是银矿,根据张思仪亲自寻找的几名矿人判断,那处的银矿至少是中型矿脉而且银矿石都在距离地面极近的位置。
如果挖矿的人足够,矿脉在头一年就能产出五百万两银子。
这个预测仅限于矿脉是中型矿脉的判断,如果矿脉的规模更大,产出的银子也会更多。
因为霍玉使人送回来的好消息,纪新雪在洗尘宴的上态度已经不能用简单的平易近人概括,堪称喜出望外。
戴侍郎和宋侍郎甚至因为纪新雪的态度生出安武公主已经对商州案失去耐心,正急着将所有麻烦事都甩出去,才会如此欢迎他们。的错觉。
殊不知他们只是借了银矿的光,刚好在纪新雪收知道霍玉带金吾卫挖到银矿的时候出现在纪新雪眼前,才有幸成为银矿的替身,纪新雪是在透过他们的脸看银矿。
因为纪新雪的态度,公主府的洗尘宴宾主尽欢。
公主府的人借着宴席发泄身上的压力,放松已经紧绷已久的神经。
钦差则通过洗尘宴察觉到公主府的人起码没有将他们当成争夺政绩的人仇视,心下松了好大一口气。
也许是很久没有饮酒的缘故,从来不会难以入睡的虞珩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许久才陷入梦境。
梦中回到两年前,他在纪新雪生辰那日,带着纪新雪去花楼的时候。
明明刚入梦的时虞珩还很清楚他是在做梦,不由自主的进入梦中的花楼后,虞珩就将前尘往事忘得干干净净。
他不记得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正在什么地方,只记得有个必须要找到的人。
虞珩脚步匆匆的在楼梯间穿梭,偶尔能听到各中乐器的声音。
不,他要找的人不喜欢乐器。
这个念头刚从心底冒出来,虞珩眼前的场景就开始发生变化,迎亲时才会有喜乐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要不留缝隙的将他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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