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两下,三下……
夏桉呼吸都在颤抖,看着躺着不动的夏鹤行,眼眶湿润,低头又将唇覆了上去。
他哥怕水。
自己来什么海洋馆!
都是他不好,看什么就想做什么,要是不来这个海洋馆就好了。
明明知道他哥不会水,为什么要来水这么多的地方!
要是他哥出事……要是……
夏桉鼻尖一酸,一滴眼泪砸在夏鹤行眼角。
夏桉抬起头,正要继续做心肺复苏,却看见夏鹤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正定定看着他。
夏桉眼睛一亮,没忍住,从喉咙深处泄出了一声呜咽,“呜……哥,你、你醒了。”
夏鹤行看着夏桉通红的眼睛,湿漉漉的眸子里全是欣喜,夏鹤行抬起手,轻轻擦了擦夏桉的眼角,眼底神情复杂,像是内疚,又带着些他看不懂的东西,“你哭了。”
夏桉一愣,抬手用力擦了擦眼睛,“不是,是刚才水泡的。”
夏鹤行看着夏桉,突然伸手按住夏桉的后脑勺,手肘撑地,微微倾身,对着夏桉微张的唇,吻了上去。
和刚才夏桉不带任何旖旎念头的亲吻不同,夏鹤行的情感炙热到仿佛要灼烧这一片的空气。
舌尖都有些微麻。
夏桉吓得瞪大眼睛,满脸都是茫然。
一声惨叫让夏桉猛地回过神来,用力推开夏鹤行,在离开之前,唇瓣还被咬了一下,夏桉捂着唇后退,一脸不敢置信看着夏鹤行。
那是接吻吧。
那不叫做人工呼吸吧。
他哥是疯了吗?
还是说刚刚清醒,把自己认错了?
夏桉呆呆看着夏鹤行。
一旁霍蛟浑身散发着冷气,甩开地上另一只手也脱臼的男人,咬牙切齿站起身来,“夏、鹤、行!”
夏鹤行慢慢坐起身来,扭头看向霍蛟,“有事?”
霍蛟拳头一下子硬了,目光沉的仿佛要下雨,脸黑得跟锅底似的,“你当着我的面,对我弟弟做什么呢?”
“如你所见。”
霍蛟握着拳头就朝着夏鹤行冲过去了,看样子像是不把夏鹤行揍到只剩半条命,今天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还在一旁呆若木鸡的夏桉这下终于反应过来了,一个弹跳,猛地从地上站起来,手忙脚乱拦在霍蛟面前,“我哥刚醒,身体还虚弱,你们不能打架。”
“刚醒?!”霍蛟气得手指都在颤抖,“你问问他,是不是刚醒!”
“本王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霍蛟指着夏鹤行的鼻子,胸口剧烈起伏,“竖子!竟然用这种小招数!分明就是在装晕!”
夏桉连忙解释,“不是,我哥是真的怕水。”
“怕水?”霍蛟用力呼吸了两下,压着火气,“你可曾见过落水之人毫不挣扎?竟就如此沉下去的?适才你扶他上岸时,他分明还伸手撑了一把!”
霍蛟说到后面,嗓音已经压不住了,震得房间里仿佛都有了回音。
可以说是气急败坏了。
夏桉:“……”
沉默。
被担忧和刚才的突发事件冲撞得一团浆糊的脑子此刻重新开始运作起来。
夏桉僵硬着脖子,扭头看向夏鹤行,“哥?”
夏鹤行垂着眼眸,没有否认,“对不起。”
他曾经是怕水,可在末日,任何的不足都可能会要了命,因此他早就已经学会游泳了,而且在水下憋气的时间绝对比任何人都长。
他落水那一刻其实是想要游起来的,但在看见夏桉也跳下来时,他鬼使神差地选择了让自己沉下去。
他没想要惹夏桉担心,更没想到会把夏桉惹哭。
可唇瓣相接的触感,却让他忍不住想要得到更多一点。
夏桉看着夏鹤行,一股热气慢慢蔓延到脸上,他不想让夏鹤行看见,于是偏过头,语气听上去有有点闷,“我做人工呼吸的时候你就醒了?”
“是。”夏鹤行承认了。
但他没敢说的是,比起像是人工呼吸,那轻柔的动作,更像是一种对他人性的考验。
“那你明明清醒了,为什么还要……亲、亲我?”
夏鹤行看着夏桉。
夏桉声音有些苦涩,“你这样对得起你喜欢的人吗?”
完了,他哥好像是个渣男。
夏鹤行眼睫一颤,站起身来,拉住了夏桉的手腕,“夏桉。”
“你还没明白吗?”
夏桉脊背微微一僵,然后用力一闭眼,“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去跟人家道歉,没准……”
夏鹤行像是被气笑了,“一起挑选家具,一起吃饭,家里所有东西都是两套,另一套是为你准备的,都是你喜欢的风格,我说过,我喜欢的人认识多年,他很可爱,很有趣。”
“我以为你应该猜到了。”
“夏桉。”夏鹤行拉着夏桉,语气温柔又无奈,“我喜欢你。”
这四个字仿佛化成了一股细小的电流,一下子从脊背窜到了全身,夏桉浑身一抖,这股电流让他脑子又空白了起来。
喜欢,夏鹤行说喜欢他?
他哥说喜欢他?
这是年度新的整蛊游戏吗?
“我——”夏桉不敢回头,身上的水滴滴答答砸落,就像是他纷乱的心跳。
两人还在这件事上纠缠时,一双手突然伸出来,以不容拒绝的力度分开了夏鹤行拉着夏桉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