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明明已经这么努力了……”
“……然而却没有什么用,对吧?心境的改变,更多的,是靠外界的刺激,靠发自内心的领悟,而你,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件事……”
眼前的情景又变换到那美克星——那是克林被弗利萨杀死之后,盛怒之下的孙悟空,终于挣脱了最后一丝枷锁,再一次突破了自己的极限,变身成了传说中的超级赛亚人。
“愤怒……确实有可能带来新的突破,新的力量,而这些因愤怒而带来的实力增长,让你和你的同伴都产生了一种错觉,你们简单地把解开潜力的封印——与极度的愤怒划上等号……”
“难道不是吗?”特兰克斯反问道。
场景连续变换,一会儿是目睹比克被杀的少年悟饭勇敢地向着天神一般的巨汉那巴,使出了浑身一击的魔闪光;一会儿是大雨中的特兰克斯跪在悟饭的尸体前,嚎啕大哭着变身成超级赛亚人;一会儿又是之前的紫衣少年怒吼着突破极限,进入了新的境界——特兰克斯本人却是一声不响地静静听着,若有所悟。
“愤怒,其实只是你心境的外在反应,它只是你心灵的反射,而不是心灵本身,就像……就像一面镜子一样,最多只能对外展现物体一部分表面的映像,却不能说那映像,就是物体真正的实质……”
“……所以……想要解开隐藏力量的封印……”
“——就要找到你心底深处真正的想法……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会愤怒?单纯是因为敌人残酷的暴行?还是对自己无力软弱的自责?不光光是愤怒,欢喜、快乐、悲伤,等等等等,除此之外种种情感,究竟源自何方?你想要什么?你为了什么而战?你为了什么而活?你为了什么而生?”
周边景象再一次切换,这一次却是没有一点儿厮杀的血腥味,而是在一栋安静大宅前。
房子大得有些夸张,光是房间,恐怕就有几十间,充分显示了宅子主人富足而优越的生活环境,在大房子前的大草坪边,一个留着齐耳黑短发的美丽女性正温柔地看着怀中的小女孩。
这时,男主人——一个夹着眼镜,穿着体面的书生,夹着文件要录,下班回家了,少妇微笑着迎了上去,男子也笑着将爱妻与爱女,轻轻拢在了怀中,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走进了大宅。
特兰克斯看在眼里,心中澎湃起伏,不禁低声念叨起那男主人的名字:“悟饭哥……”
“不错,这就是某个时空的孙悟饭,他如愿以偿地实现了学者的梦想,有了美丽的妻子和可爱的女孩,无忧无虑地生活在一起……在那而之后……”
就在这时,大宅的门又打开了,从里头走出来的,却不是孙悟饭一家三口,而是一个精神矍铄,鹤发童颜的老妇人,而跟在老妇人身后亦步亦趋的,是一个留着螃蟹头的小男孩。老妇人慈爱地看着这个面貌酷似孙悟空的孩子,轻轻摸着孩子的小脑袋瓜,一老一少,并肩前行。
“那个老者,就是悟饭女儿一百年后的样子,和悟饭一样,他的孩子,以后也会有自己的孩子,子子孙孙,繁衍不息,可他们追求的安宁幸福生活,却正如一百年前的悟饭一家一样……你现在明白了吗,特兰克斯?你的力量源泉到底是什么?你究竟该为什么而战?”
另一个时空的悟饭以及其后代间隔一百年的安宁生活,深深打动了特兰克斯,他心底深处似乎真的有什么东西被触及,他开始明白所谓心境的意义了,而现在,他只有一个问题想问那个指引他的声音——
“你究竟是谁?你为什么要帮我?”
空间又陷入一片漆黑,但与最初不同的是,这一次,特兰克斯发现,自己所处的,并非空无一物的虚无空间,而是有点点星芒缀于天幕之中的宇宙空间,特兰克斯清清楚楚地看见,太阳亿万年如一日地放射着它的光芒,八分钟后,抵达一亿五千万公里之外的蔚蓝色星球,特兰克斯的家乡,地球。
真美。
所以,一定要守护住它!
这时,地球各处,竟泛起点点蓝色光芒,很快,这些密布整个星球的微芒,汇聚成壮观无比的强光,甚至连地球本身的水蓝色也被盖过。
守护者的心境与被守护者的心境完全同调呼应,在这种不可思议的共振作用下,特兰克斯终于能够看见,那存在于人类心中的希望之光了。
“我是游荡在时空之间无家可归的罪人,”指引者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了特兰克斯身旁,与特兰克斯并肩而立,一起看着那颗被希望之光包围的星球。
“你……你是……”虽然光听那人说话的声音与语调,以及最初远远眺望其身形轮廓的时候,特兰克斯已有对那人身份有了某种猜测,可待他看清那人真实面目,还是非常震惊的。
“以前的我,也想保护我所爱的故乡,保护我身处的时代,保护我所在的宇宙,可是,我最后还是失败了,想要守护的人,想要守护的世界,一切都不在了……”那人朝着特兰克斯转过了身,直视着他的双眼,沉声道,“你知道吗?无论我多么不甘心,多么懊悔沮丧,都无济于事了!”
特兰克斯缓缓点了点头,道:“现在的我,多少也能体会到你那种感觉了……另一个我……”
那人的容貌与特兰克斯一模一样,只不过看上去年纪稍长了几岁,眉宇之间多了几分沧桑之感,听见特兰克斯叫出“另一个我”的时候,嘴角露出了满意的微笑,点头道:“那么,特兰克斯,为了不再留下懊悔,在这一刻,把自己的全力彻彻底底地解放出来,去尽情战斗吧!”
话音刚落,那笼罩地球的耀眼光芒,猛然间化作一道冲破天际的光箭,向着特兰克斯的所在,轰然射来!
特兰克斯则气定神闲地闭上了双眼,静等着光芒的到来——与其说是“等待”,不如说是“迎接”更为恰当一些。
就这样,凝聚着全人类心中祈愿的希望之光,与特兰克斯,慢慢融为了一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