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风檐听得直笑,却也知道霍端讨厌葱姜……左不过再想别的法子。
“阿爹,没事,端哥不喜欢,我也不逼他了,等会儿去瑞哥儿家里讨点枇杷膏回来。”他端着碗要倒掉。
霍端听了俩人的话,突然反应过来,“唉唉,等等,这是你煮的?”
“不然呢?我刚看你不舒服就煮了一碗,”他压低声音道,“忘了霍总讨厌葱姜了,我的问题。”
霍端一听,顿时精神了,把碗夺过来,“别,我喝,倒了多浪费。”
这可是顾风檐亲手熬的心意,哪能说倒就倒了。
顾风檐看他眼睛都不眨地往喉咙里灌,莫名有些心疼,拿了碗水叫他漱口,“喝了就好了,今日你在家帮我吧,也别下地了,小心病得更重。”
霍端喉咙辣辣的,不大舒服,却还是笑道:“我记着。”
下午霍端借了秤回来,不巧江雪瑞和沈卓去县里了,便只有顾风檐和霍端俩人在院里支起了桌子搁上笔墨,等着有人来卖药材了好记账。
霍端早间喝了那碗葱姜水,听顾风檐的没下地,拿着凳子坐在桌前耷拉着脑袋。
所幸今日天气好,只有一点点太阳,否则这一天下来只怕他明日会病倒在床上。
“葱姜水没用吗?霍总你要不去歇歇。”顾风檐担忧道。
顾风檐亲手熬的驱寒药,怎么会没用,肯定是自己的问题。
霍端强打起精神,笑道:“瞎担心什么,我喝了那药现在好多了,没人帮你,那么多人你哪里应付的过来。”
顾风檐还想说什么,霍端忙道:“有人来了,准备忙活吧,我自己掂量着呢。”
本以为他是堵自己的话,顾风檐一抬头却看还真是有人来了。
院门是开的,张家阿嫂和几个婶子有说有笑地往进走,背着背篓,挎着篮子,里头满满的净是药材,种类还很多。
“檐哥儿,我们带药材来了,这倒在哪里?”张阿嫂笑道。
经提醒,顾风檐才反应过来他一直想着霍端的病,忘了拿些工具叫人盛放药材了。
幸好霍端反应快,从屋里拿出霍阿爹编好的几个大竹篾筐放在地上。
顾风檐忙,拿了称起来,“阿嫂,等我和端哥称好竹篾筐的重量再倒进来,届时一抵便是。”
称是传统的杆秤,顾风檐不大会使用,还得霍端把筐挂了上去教他看点数。
俩人捣鼓了半天,秤出来几人带来的药材总共有五十多斤。顾风檐把秤拿过去叫几人看好,“几位阿嫂婶子看好。”
张阿嫂毫不在意道:“檐哥儿做事我们放心,你看着给价钱就是了。”
“阿嫂放心我,我和端哥自然也不会唬你们。”顾风檐笑着在桌前的纸上写下几个人的名字和药材斤数。
霍端从屋里抽屉里拿了钱出来,挨个分发,“张阿嫂二十五文,李婶子二十文,赵嫂子三十文……”
他边念,顾风檐边在账本上记录……几个村民拿了钱都欢天喜地的,自家汉子在县里帮工一天也不过才几十文钱,她们这一天赚得竟然能抵得上一个汉子了。
以后在家里说话都要硬气些。
“几位婶子收好,下次再有也只管送来。”霍端强扯出一个笑道。
得了钱的几个人欢天喜地的往院子外面去,只等回家要跟自家汉子说道说道,再改日进县里给自己买两盒上好的胭脂,给孩子买点儿好吃的……
张阿嫂把钱收了,却没走,“二蛋,我听你这声音是生病了?可吃过药了?”
“咳咳……谢谢阿嫂关心,我没事,晚上睡一觉就好了。”霍端把药材收进筐里,想往房檐下拖。
“我来。”顾风檐从他手里接过活,满脸担忧对张阿嫂道,“昨晚上着凉了,今早我给他煮了葱姜水,没什么用,我正担心着呢。”
张阿嫂一听,忙正色放下篮子,“这哪儿成……要不这样吧,我给檐哥儿打下手,二蛋去休息吧,晚间请了梁大夫来瞧瞧。”
霍端想拒绝,顾风檐赶忙开口道:“这岂不麻烦阿嫂,不然叫阿爹帮个忙也成。”
张阿嫂已经开始抢了霍端收捡药材的活,“霍阿叔身子不好,我家里没什么事,我来帮你就成。”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霍端欲言又止,竟是插不进去话。
“那就麻烦阿嫂了,我叫端哥休息去。”顾风檐忙拉住霍端往屋里去,“霍总,你去休息,有张阿嫂帮我。”
霍端总不想一个人在屋里睡觉,叫顾风檐在外忙,想挣扎一下。
“听话啊。”顾风檐突然把他牵住,声音柔得能掐出水来。
霍端脑袋嗡嗡响,就跟被妲己魅惑的纣王似的,“忙不过来叫我,听见没?”
“知道了……”到了床边上,顾风檐叫他睡下,想了想又道:“衣服不用我给你脱吧?”
霍端还真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奈何脑子是一团浆糊,话脱口而出,“你给我脱。”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霍端的脸唰地红了一片。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忙去吧,我自己可以。”他忙解释。
顾风檐看了他一会,笑得不怀好意,“脱个衣服而已,霍总又想到什么了……你这成天满脑子黄色废料啊?这可不行啊。”
霍端百口莫辩,干巴巴道:“你别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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