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瑞沉默着拿了张凳子给她坐,嘴上却没叫人,上回跟余氏的不愉快,他还记得清清楚楚,若不是看在沈卓和大哥的面子上,他连这个板凳都懒得动手拿。
“瑞哥儿这是还跟大嫂置气呢?”余氏坐下了,乜斜着看了江雪瑞一眼,鼻腔里哼出一丝笑。
江雪瑞红着眼没说话。
“瑞哥儿吓到了,大嫂见谅,我给你倒水去。”沈卓见这俩人水火不容,谁也不搭理谁的架势,头疼起来,替江雪瑞服了个软。
他这个大嫂死缠烂打,胡搅蛮缠是有一番功力的,若是这么下去,只怕是苦的还是自家夫郎。
“你不必去,”余氏瞧沈卓待他还算是殷勤,脸上颜色终于好了些,“叫瑞哥儿去,我有几句话跟你说说……”
江雪瑞自是不愿意,但耐不住沈卓眼神的缠磨,沉默地去了灶房。
“小卓不是我说你,”余氏才继续道,“你也该好好管教一下瑞哥儿!”
沈卓满头雾水……他娶夫郎回来就是用来宠的怎么还提出管教这事儿了,何况自家夫郎除了对大嫂态度不好些——这还是因为心疼他遭过的罪。
其他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虽是知道,沈卓却不敢反驳……免得她更来劲。
“可是瑞哥儿哪里做得不好,我替他给大嫂道个歉便是。”沈卓道。
余氏叹了一声,“对我那倒还是其次……主要是为着刘老三这事儿!”
“大嫂这话又怎么说?”沈卓表情顿时严肃了。
余氏颇为语重心长,“嘿,你还不知道,瑞哥儿最近可和河对岸霍家傻子的夫郎檐哥儿关系近着呢!”
沈卓蹙了蹙眉,“大嫂这话我知道。”
可刘老三做下的恶事跟檐哥儿能有什么关系。
余氏一看便知他还没理解自己的意思,急迫道:“你知道什么!那霍家檐哥儿一来就勾得俩汉子为争他差点打起来,可不就是个狐媚子吗?!你还叫瑞哥儿跟他牵扯!我看这刘老三的事多半就是瑞哥儿从狐媚子那里学得……”
“大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话还没说完,门外端水进来的江雪瑞听了个全,一下子气不打一处来。
手上不稳,加了点白糖的水也全倒在了地上。
余氏被吓了一跳,有些心虚,“你冲我吼什么,要不是你好的不学学坏的,能出这档子事?!还有理了!”
江雪瑞泪在眼眶里打转,直接把杯子摔在了地上,“这话大嫂是如何能说出口的……”
“阿瑞。”这时候沈卓站起来,把江雪瑞拉了过去,“不哭,我跟她说,你去洗个脸……放心。”
江雪瑞咬咬唇,但到底还是相信沈卓的。
余氏看他出去了,才敢骂骂咧咧,“还敢冲老娘发脾气,小狐媚子……”
“大嫂!”沈卓打断她,“我今天就把话跟你说清楚!以前你怎么磋磨我和瑞哥儿,平日里怎么在背后骂我……这些看在大哥的面子上我都可以忍,但就刘老三这事,我希望你搞清楚!瑞哥儿和檐哥儿在这事上一点儿错都没有!”
余氏被吓得一愣,沈卓继续道:“那刘老三是什么人,你是不知道还是怎么?他见我不在家便起了歹心,大嫂倒好,在那个人渣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反倒回来说瑞哥儿的不是!这世上哪有这样的理?!”
余氏被怼的面色长红,正想拿出气势破口大骂,结果沈卓「啪」地一声把门大开,指着门外道:
“大嫂也不必在这里胡搅蛮缠!看在大哥份上我现在见你还愿叫一声,以后再遇见那可就不一定了……我沈家也不欢迎你来,大嫂回去吧!”
余氏头一回见这样的沈卓,一时竟有些被唬住了,但她很快拿出气势,“好啊!好啊!好心当成驴肝肺,翅膀硬了是吧……你可别忘了是谁把你养大的!”
本以为提这个沈卓会像以往一样服个软,岂料他根本不为所动,连眼神都不给她一个。
余氏浑身解数使不出来,使出来的也像是拳头打在棉花上,最后只能哭喊道:
“好得很,好得很!我这就去叫沈定山那个孬种来看看他的好弟弟好弟媳是怎么欺负他婆娘的!”
余氏边哭边瞧沈卓,见他没反应,便彻底没辙了,一下子弹起来冲出院门,下定决心要跟沈定山大闹一场……
院里江雪瑞洗了脸,怔怔的……沈卓原来也是会发脾气的?
“阿瑞,过来,别愣着给太阳晒。”沈卓站在屋里给他招手。
江雪瑞点点头,走进去叫沈卓给他擦手,“大嫂回去只怕是要闹……”
“管她做什么,她闹她的!”沈卓捧着他脸,严肃道:“你别把那个疯婆娘的话往心里去,刘老三这事跟你和檐哥儿都没有关系,以后你爱跟谁玩跟谁玩……知道了吗?”
江雪瑞点点头,“你放心。不过这回多亏了檐哥儿和二蛋,我们得谢谢他们。”
沈卓笑了笑,揉他通红的眼眶,“这个我知道,你不用操心。”
霍家这头,霍端和顾风檐将才回了家。
叶家一家人都去县里轮番照顾叶宝了,但家里的鸡鸭缺不得食,霍秀玲走时候就托了霍阿爹帮着照看些。
所以霍家只有夫夫俩人,一早忙着去村口作证人,竟连饭也没顾得吃上,这都午时了,才开始料理饭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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