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耐心再去一点一点调查真相,从看到那个被破坏的摄像头开始,他就决定直接动用神明之力,查清这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
谢宴俯下身,在荆戈脸颊上落下一个羽毛般的轻吻。
几个医生走进来,该换药了。
谢宴给他们让出位置,他站在窗口,远远看着安静地躺在病床上的荆戈。
他拿出手机,拨了个号,“喂,齐洛,有时间吗?”
“荆戈在实验室被炸伤了,你有空的话,过来帮我照顾他一会儿。”
齐洛和原究也考来了这座城市,两人所在的学校离他们这里只有一街之隔。大学半年,他们一直保持着联系。
齐洛没问原因,直接答应了下来。
不到一个小时,齐洛和原究就赶到了医院,齐洛气喘吁吁地问,“荆戈情况怎么样。”
“没有危险,很快就会好的。”谢宴语气平静,平静到让两个人都感觉不正常。
齐洛和原究对视一眼,齐洛走过来,扶住谢宴的胳膊,“谢宴,你是不是太担心了,我看你脸色不太好看,要不然你先回去休息休息。”
“你要相信荆戈,他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他不会有事。但是我现在有事,要离开一会儿,你们帮我照看他一下。”
“好,行。”齐洛立马应下。
“谢谢你们。如果荆戈醒了,打电话告诉我。”
谢宴站起来,他又看了荆戈两眼,才转身,往门口走去。
他像丢了魂一样,状态实在是差,齐洛忍不住叫住他,“谢宴。”
谢宴动作一顿。
齐洛吞咽了一下,“谢宴,你去哪呀。”
他觉得以两人之间的牵绊,现在这种情况,就算发生天大的事,谢宴也不会离开的。他到底要去干什么?
“谢宴,你说一下去哪,要是荆戈醒了找你,我也好跟他交代,是不是。”
谢宴意外地没有隐瞒,他的语气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去荆戈实验室走走。”
齐洛哑了嗓子,他能感觉到谢宴身上弥漫着浓重的痛苦,还有一种逼近警戒线的愤怒。
他声音微干,“那你早点回来,荆戈还等着你呢。”
“嗯。”
谢宴消失在门口,齐洛用胳膊肘拐了原究一下,“我在这看着,你跟过去看看什么情况。”
“谢宴,应该不会做什么傻事吧。”齐洛摇摇头,“他这么精明的人,应该不至于。”
原究一言不发,却还是听齐洛的话,跟了过去。
谢宴走得不满,医院又人来人往的,一直追到医院外面时,原究才真的跟紧谢宴。
谢宴站在人流之中,简单的白衬衫穿在身上略显单薄,背影有些孤寂。
他在打电话。
谢宴平静地望着对面的大厦,眼里没有丝毫波澜。
对方接通了他的电话,“谢宴?”
语气有些讶异,就像是突然接到很久没有联系的故人的电话一样。
谢宴情不自禁笑了一声,原究远远看着,觉得那表情难受到了极致。
“谢宴,你有什么事?没事我就挂了。”
谢宴扯开了最上面一颗扣子,沉声笑着,“别啊。”
“我们叙叙旧吧。就在我们学院的实验楼二楼,怎么样。”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瞬,语气变得很冲,“我没有旧跟你叙,我很忙,分不出时间来陪你闹。你没别的事,我就挂了。”
谢宴含笑的声音突然变得冷冽,“半个小时后见。慕安,我约你在那里,你应该知道什么意思。如果半个小时后你不出现,我不保证会有什么后果。”
电话里的呼吸声紧促了不少,“谢宴,你个神经病。实验楼昨天爆炸都封楼了,我怎么进去!”
“自己想办法。”谢宴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没动,而是转过身来,望着原究藏身的地方,“出来。”
原究一顿,走了出来。他盯着谢宴,紧抿着双唇,“荆戈被炸伤,里面还有隐情?”
谢宴平淡地说,“我不知道。”
他是动用神明的力量看到的真相,这违背了人类世界的自然法则,他不会告诉别人,别人知道了,也不会相信他,甚至还会怀疑他。
“那你刚刚打电话在说什么,谢宴,你看到荆戈被炸伤,心情压抑、痛苦,我们都能理解,但你如果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不仅会害了你,也会害了荆戈。”
“如果你怀疑这件事背后有人为痕迹,就告诉警察,他们会查清楚。”原究紧紧盯着他,他很少说这么多的话。
他曾经以为周围都是正常人,只有自己不正常。现在才发现,除了他和齐洛,周围的人都很不正常,尤其是谢宴。
他厉声道:“跟我回去。荆戈需要你陪着。”
谢宴明白原究的意思,但是,他等不了了。
就算等,恐怕也等不来结果。
这件事是发生在学校实验室里,现在才过去一天,校方已经开始封锁消息,希望压下这场风波。又怎么会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愿意把这件事从单纯的实验事故转向为学生故意谋害。
就算会往人为方向调查,实验室毁得太厉害,他感知过了,慕安将所有指向人为的证据破坏的很彻底。哪怕能等来结果,也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