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了,也怕了:妈,你听我解释,不要不要我。
砰,行李箱被扔在地上,房门重重摔上,司纯被隔绝在外。
她急得在原地跺脚,当她再次拿钥匙开门时,发现门已经被反锁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慌乱感从脚底蹿上来。
李田丽做事一向狠绝,说一不二的,司纯害怕自己的行为真的惹恼了她,怕自己从此连妈妈也没有了。
急得她眼眶通红。
司纯在门口呆了会儿,李田丽完全没有出来开门的意思,电话也打不通。
走廊上,偶有邻居经过,司纯可怜兮兮地站在门口,旁边还放着个行李箱,很难不引人多想。
邻居问她,她一句话也不想说,又不想被问,便拖着行李箱下了楼。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当电话响时,看到是陈嘉树,她彻底崩溃了,又一次不争气地哭了起来:陈嘉树,我妈妈不要我了,呜呜~~
回头看,我在你后面。
司纯握着手机的手一颤一颤的,听到男人的话后,转身往后看,只见不远处的树下停着他的车,男人坐在驾驶座上,戴着口罩拿着手机。
他一直没有走,陈嘉树是亲眼看着她失魂落魄地下楼,拖着个行李箱,连他的车都没发现,可怜得像一只流浪猫。
十几分钟后,陈嘉树一手牵着女孩一手拖着行李箱,回到玉龙小区的家。
回来这一路上,她哭得一抽一抽的就没停过,眼睛哭得通红。
陈嘉树心疼,伸手帮她擦拭掉眼泪。
好啦,去洗一下脸,先睡一觉,明天我们再去找阿姨聊好吗?
她不会听的,她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这一次她是真的不要我了。说着说着泪水又不争气地在眼眶里打转起来。
没关系,我有帮手。
司纯眨了眨泪眼:什么帮手?
听我的,先去好好休息,等到明天,你就知道的。
她还是揪心:真的不会有事吗?
陈嘉树抱了抱她:放心,我不会让你因为我陷入如此为难的境地的,不然我就真是个混蛋了。
好不容易把人哄睡,陈嘉树看着睫毛阖着,睡着了,眼角仍挂着一滴泪的女孩的睡颜,他叹了口气,帮她擦掉眼角的泪。
他起身,悄悄带上房门,拿着手机来到大厅窗边站定。
打了个电话:二叔,没睡吧?
陈贤靠着床头,一手拿着书看,一手拿着手机:睡了,你挂了吧。
陈嘉树清了清嗓音,丝毫没有要挂的意思:有个喜事要跟您说一下。
确定是喜事?
嗯,您有侄媳了。
陈贤的视线从书上抬了抬:哦,什么时候带回来吃饭?
明天,不过您得跟我一块去见见家长。
我去?
对,跟您提个醒,我女朋友的家长您认识,是你的同事,中文系的李教授。
陈贤顿了一下,虽然已年过四十却依然俊朗的脸庞上闪过微妙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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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纯做了个噩梦,她梦到李田丽和陈嘉树同时掉进了海里,但她只能来得及救一个人。
手心手背都是肉,面对两个心爱的人,却又必须看着一个人在自己的面前死去,无论做出哪个决定,司纯都心如刀割,梦的最后,她不知道自己选择了谁,只记得她拉上来一个人后,看到另一个慢慢沉下去,她跪在海边,心如刀割,那种心痛感真实得仿佛不是在梦里发生的,司纯捂着胸口,大叫一声惊醒过来。
陈嘉树躺在她旁边始终没睡,见状连忙抱住她安抚着:没事没事。
女孩缩在他怀里瑟瑟发抖,皮肤上沁出一层薄汗,好半晌才恍过神来。
心有余悸:我做了一个噩梦。
什么噩梦?
我梦到你跟我妈同时掉进水里了,我只能救一个人。
男人饶有兴趣地问:然后呢?
我也不知道我救了谁,只知道有一个人沉进水里死了,我很难过。
陈嘉树伸手擦了擦她额上的汗:你不用难过,如果发生这种事你就救李教授。
司纯睫毛颤了颤:为什么?
因为我会游泳。
这个答案让司纯意想不到,她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你这么说的话我才想起来,我其实也不会游泳,我谁也救不了。
男人低低笑了声:所以,梦就只是梦,不要想太多了。
嗯。
在他的安抚下,终于又睡着了过去,这次睡得还算踏实,而陈嘉树却了无睡意。
虽然他一直安慰着司纯,然而对于明天的情形,他也很感到很棘手。
又或许是太过在乎跟她的这段感情,不想出现一丝一毫的差池,才格外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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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司纯趁着李田丽去给学生上课时偷偷拿行李溜回家里。
因为陈嘉树的身份特殊,两人没有一起过来。
司纯打算先自个跟李田丽聊聊,跟她提一下陈嘉树要来这件事,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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