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认得他吗?他翻我包偷我东西,我想和他好好谈,是他甩开我的手,自己不小心把手机摔坏的。
本来也不是我的错,他非要赖我。我和他道歉,他上来就疯了一样打我。
你看我的脖子他试图给周围的人展示伤口,白皙的脖子被扯红了。
表达清楚,有条理,有逻辑,已经委屈地哭了一脸的眼泪。
你去死吧!孟厌猛地转过头,再也忍不住,捏着拳头就往周葙脸上砸,可惜他力气太小,出手太慢,左手被纪戎拦住了。
他气得浑身发抖,眼眶里的泪直打转,鼻子里突如其来的酸涩怎么也憋不下去。
于是他一把偏过脸去,死死盯着别处忍住那阵想哭的冲动,任凭纪戎怎么叫他都不理。
怪不得打不通电话,原来手机被摔坏了。
厌厌。纪戎盯着孟厌再次开口叫他,依旧没得到一点回应。
不看他,不应声,不理人,不沟通,也不松手,很是固执。他从来没见过孟厌这样。
周围的议论声又大了些,叽叽喳喳的,叫人厌烦。纪戎抬眼唤人,想清场。
一直围在一旁干着急的杨羽见状赶忙上来解释,纪先生,这是雇的保洁,无端打人,本打算直接辞了的,他赖着不走。
偏着头的孟厌听见了前台的告状,脑子里一直紧紧绷着的弦忽然就断了。他将手里一直攥着的手机一把砸在了储物柜上,啪的一声巨响,众人骇住静了一秒,又哗然责骂起来。
松开因为过于用力而毫无血色的手,拼命止住发抖的牙关,长着兽耳的奇怪omega扯了身上保洁的衣服闷头越过人群往外冲。
纪戎急忙将他一把拦腰抱起。
怀里的人不停嘶吼挣扎,混乱中纪戎的腹部被蹬了好几下,脸都划破了皮,渗出一滴血珠。
指尖一抹腥红,孟厌顿时呆住了,他大张着嘴,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忍了很久的眼泪终于涌了出来。
一滴一滴的泪珠默默往下掉,砸得纪戎心疼难受。他阴沉下脸,气得不轻。
先生,我就说了他是神经病。这傻子疯起来谁都打,得了自由的周葙原本还觉得来人偏向孟厌,这下又有底气起来。
是真的神经病吧,反正肯定有毛病,不然耳朵怎么露在外面收不回去。
孟厌出现了应激反应,呼吸不畅,胸部急速起伏,带着撕裂的声带发出幼兽般绝望的呜咽。
纪戎单手将人抱在怀里,一手拖着臀,一手拍着后背。他忍着内心不停翻涌的恶气,只专注地偏头看着孟厌,引导他呼吸。
冷静一点,深呼吸,厌厌,我在这里。
别紧张,吸气,吐,慢慢吐,看着我,厌厌。
四周静了下来,只有周葙轻哼一声,别过脸去。
等怀里的人渐渐将呼吸平复下来,纪戎打个手势示意杨羽报警。
他不习惯跟人吵架,此刻脸色铁青,把萧远岱喊过来,就说我要报案,在他来之前,在场的都不许走。
报什么案,他的手机是他自己摔的。周葙脸色一白,第一个反对。
抱着的人脱了力,顺势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上。
脸上流血的地方好像被吹了一下。很轻很轻,仿佛是错觉。
孟厌安静了下来,恢复了惯常不爱说话的装乖样。
纪戎忽然笑了笑,留意到周葙不自然的肢体小动作,他坚持道:你不是说他偷你东西么。偷了你什么,丢了什么,谁干的,总要搞清楚吧。
他又朝换衣间外躁动的顾客们解释安抚,人多眼杂,万一谁偷摸顺带了谁的什么东西,说都说不清楚,干脆都别走,也顺便做个见证。
在场的看热闹的,我管晚饭,多让你们等一个小时,我多送一张代金券。
我说了我没丢什么东西。周葙抬起下巴,感到不服,我不需要报案。
纪戎彻底冷下脸来,不,你想错了,是我,作为拳击馆老板,报你寻衅滋事案。
第13章 被换掉的考勤卡
原来每天高高兴兴出门不是去玩,是出来打工,还是在他的拳击馆打工,忙得讲座都不去听。
听杨羽说,孟厌已经来拖了一周的地。纪戎有点后悔自己最近没抽个空来拳击馆看看,要是他早发现,估计今天就不会出这样的事。
维护是潜意识的,信任却有迹可循。
纪戎护短,但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他直觉自己家的omega不会无缘无故翻人家包、偷人家东西,也不会不分青红皂白伸手打人。
放着家里一抽屉的零钱不拿,要去偷别人的?
傍晚出门前,他拉开鞋柜抽屉仔细查看过,上面铺着的一层纸币新旧不一,小额居多,下面才是他从银行换回来的那堆零钱。
家里一共两个人,是孟厌放的,现在看来,或许是打工赚的钱。
他忙的这几天,家里干干净净,孟厌总是一声不吭主动帮忙做家务,不会随便动他的东西,也没有偷偷吃冰淇淋。
除了话少点,不爱笑,瞧着别别扭扭,品格是端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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