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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炮灰鱼后我炸了女主的鱼塘 第312节
    男人将骨戒扔给他:“这是你的。”
    岑楼接住,他眼神凶狠:“我就知道,这是你偷的。”
    “是拿不是偷。”蒲云忆看过来,他没有什么敌意,只是看着眼前的小兽:“你给水向上的菜谱,我已经替你转交了。”
    “不用谢。”
    如果小兽脸上能看出来表情,听到这句话,岑楼应该是咬死你的表情。
    “不论你要做什么,这里都不欢迎你,这是怀玉城,不是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地方,我会让你再次死掉。”小兽开始呲牙:“这一次,是永远。”
    蒲云忆看着他,毛绒绒的小巧身体,从某些方面来讲,确实很能吸引女子的注意。
    他无视了岑楼的威胁和挑衅,开口说道:“她应该不会喜欢你说话的样子。”
    “什么?”岑楼微愣。
    “变成这样,如果说话的话,很奇怪,会破坏掉感觉。”蒲云忆认真地解释,也更像是分析。
    “你的目标是温瑜?”岑楼一瞬间想到,他瞳孔隐隐泛红:“你找死。”
    蒲云忆颇为无奈:“我很高兴你想要保护她,但你有保护她的能力吗?”
    他说话的样子,像是长辈面对一个不听话的孩子,这让岑楼更加恼火。
    因为御兽宗中,温瑜对他的拒绝,就是源于他不够成熟,没有责任,心中只有情爱。
    所以这一次相见,他才想要向她证明,他已经改变和成长,足以做一方魔尊了。
    现在,岑忆仍将他当做小孩子看,用着居高临下的教育口气。
    “我有没有保护她的能力,你大可以试试看。”
    岑楼的双眸已然赤红,他的体型变大,是十足的攻击准备:“来,既然是兽,我们就打一场。”
    “赢的留下,输的滚开!”
    即使岑忆转生而来,威压极盛,叫整个魔界的修者都匍匐下跪,可是岑楼的心中仍有血性,他不认为,三百年来好好修炼的他,会被一个刚刚转生的噬冉兽打败。
    绝对拼杀之下,气势的压制便忽略不计。
    而他为了温瑜,自然会竭尽全力,失败,从来不是他所要的答案。
    而岑忆,不管他是什么目的,他都无法战胜他。
    保护一个人的心,是无法被轻视的。
    蒲云忆眼睛微眯,他的身后,日光明灭。
    他的目光落在岑楼的身上,也收去了那副平静悠然的态度,整个人的身型开始发生变化。
    他认真了。
    当天午时,叶柏一行人所在的小山处,发生了地震。
    他们本是暂时藏身于山洞中,可大地震动,石块飞散,将洞口堵住了一大块,从那小小的透过的位置,日光与阴影交叠,能看到白色和灰色的巨物移动。
    强盛的威压凝聚在这一方天地,远处的怀玉城毫无所觉,但他们每个人,却都无法动弹。
    是真正的神仙打架,百姓遭殃。
    巨兽的战斗和地震并没有持续很久,当一切归于平静的时候,威压仍有余裕,他们仍旧无法动弹,直至日光移转,洞口的石头被人移开。
    四月的小脸红彤彤的,带着薄薄的汗,她抱着石头往旁边一扔,声音清亮:“我就说了,让你们赶快走,怀玉城的周围,可不是这么好待的。”
    “你们再不走,我就要带人来捉你们了。”
    四月磨着牙威胁。
    虽然她也知道,即使抓了这些人回去,温小姐还是会将他们放了。
    怀玉城虽然随性自由,但有一点,就是不养闲人。
    这些人从四月见到的第一天,就觉得他们好像没啥用,不会干活,不会做饭,不会搬砖,每天做的事情,就是在这个山洞中等她带饭来,然后吃饭。
    这样的人,怀玉城也不是很想收。
    而四月也不是毫无原则地帮忙,她将饭分给他们,便要求他们为她看顾马匹,给马梳毛。
    她自然是能做这些事情,只是不想他们觉得一切理所应当,然后废掉。
    期间,她也给他们讲了些怀玉城的事情。
    都是些日常的小事,比如老鱼头钓鱼最爱钓小黄鱼分给大家吃,旁边馄饨铺李嫂包的鱼肉馄饨最好吃,有谁家里困难她还会特意留着馄饨送过去。
    而成衣铺的刘大娘衣服做得好,说话却很毒,一分钱都不带便宜的,但是四月去的时候,她会偷偷地给她糖吃,给她打折还让她保密不对城里的人说。
    她讲的最多的,就是自己喂马的故事。
    从小的时候,被马叼住衣服拎起来,到亲手喂出去第一口草料,梳第一下鬃毛,再到现在只是自己一个人,就可以料理这么大群的马匹,每一件事,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而说这些时,有暖暖的阳光打在她的周身,少女的脸上,洋溢着微笑和满足。
    那是为木的一群人,从未接触过的情感——幸福。
    叫他们最困惑的是,明明少女灵力低微,根骨也不太好的样子,甚至智力也有所欠缺,比他们这里的许多人还不如,可她却是幸福的。
    她没有觉得自己是弱的,世界是可恨的,没有不甘,没有怨恨,连她的讲述中,都没有任何阴暗。
    就连有人嫉恨她的幸福和快乐,在发现她的右手腕上有一道丑陋的伤疤,且她的筋脉似乎因此而断裂,故意出言询问时,少女的脸上,也是带着笑的。
    “这个啊,御兽宗你们知道吗?这是御兽宗那个坏宗主巫振锋割的。”
    毫不虚假,也不在意。
    少女皱皱鼻子:“当时差点把我给疼哭了。但我记着,爹爹说怀玉城的人,不会在坏人面前哭的,我就没哭,后来爹爹还夸我厉害来着。”
    “这可是战士的伤疤!”她炫耀似的抬起让他们看,丑陋的疤痕像是多脚的蜈蚣,即使是有底蕴的怀玉城,也没有灵药让这疤痕消解,足见这伤多痛多重。
    可少女却是笑着的:“城主跟我说,他治不好这伤。”
    “可这有什么关系呢,治不好就治不好喽,反正也影响不到我什么,只不过是拿鞭子的手,从右边换到左边而已。”
    “当然,”少女比了个微末的手势:“一开始的时候,我还是小小地哭了一下,不过谁都没看到,但那是我的右手嘛,我不为它哭,多对不起它,哭了好好说再见才行。”
    她的雀跃和坦诚,却叫为木的人沉默。
    本来想挖少女的伤痕,想看她的阴暗面,可却让她衬托的,越发自惭形秽。
    为木的人,都是因为天赋、家世、修为或者命运捉弄而遭受过苦楚的人,他们听到了殁御的召唤,想要创建一个绝对平等的世界,想要推翻所有高高在上的天道宠儿。
    对过去痛苦的不甘,是他们坚持下去的养料。
    事实上,每隔一段时间,殁御就会提醒他们,他们到这里来的原因,与他们强调,要记住这些苦痛,要将仇恨埋藏在心里,等待着最终开花结果的那一天。
    渐渐的,这便成了近乎麻木的习惯。
    他们只是机械式地做着殁御分配下来的任务,当被蛊惑的背离者出现时,也没有太多的波动,心里更多的东西,唯有怨恨和不甘。
    都是这世道不公,才让他们遭受这些。
    都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才让他们遭受这些。
    他们已经放弃了一切,来到了这里,回头路已经走不得,便只能继续下去,跟随殁御,去为他们想要创造的世界而努力。
    即使他们现在还做不到什么,但是正如殁御所说,这就像是在建房子,他们将地基打好,也是不错的。
    可现在,眼前的小姑娘,遭受了不公,却活得很好。
    即使她不知道,人们已经从她的故事中,知道了她其实是被收养的孤儿。
    知道她只有个年迈的马夫爹爹。
    知道她被巫振锋抓住,割断了手筋。
    也知道她小的时候,曾被其他的小朋友们笑过,当然她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也揍了回去。
    知道她亲眼看着,她敬爱的、宁愿代替而死的城主,被岩浆吞没。
    若说难,也难,若说苦,也苦。
    有人反驳说小姑娘的身边,一直都有着爱她的照顾她的人,可他们扪心自问,当来到为木之前,他们真的全都是天煞孤星、孤身一人吗?
    也是至少有着这样一个人的,只是那个时候,他们眼中的世界太过灰暗,除了茫茫然的暗,什么都看不见了。
    就连少女的宽恕和帮助,最初,他们也只当她是一个傻子,成功地骗到了她。
    怎么会有人愿意放过,对自家的城有着不轨之心的人呢?
    这人只可能是个傻子。
    可少女从来都不是被骗着放过,而是因为城主说过,还没有进怀玉城中作乱,那么便可以给一个机会。
    若是给了机会不要,那么就没有必要留情。
    常说怀玉城城主仁义,为木的人没想到,这份仁义,竟然惠泽到了他们的身上。
    这一次,四月再来,良久都没有人应话。
    他们沉默地吃饭,沉默地帮她放马,刷马,捡马粪,等一切都做得妥当,叶柏开口了:“我们要回去了。”
    “真的吗?”四月很开心:“四月又做到了一件事呢。”
    叶柏看着她,明明太阳快要落山,四周的光渐渐转暗,可四月在这里,就像是有太阳一样。
    为木的其他人都沉默。
    “你们都是好人,我会想你们的。”四月轻抚旁边的马匹:“小马们也会想你们的。”
    好人吗?
    事实上,不遇见他们,对于四月来说,才是幸事。
    “你的辫子,是十四个。”这几天,叶柏终于数清楚了四月扎起来的辫子:“这个数字不好,你扎十八个更好。”
    十四不吉利,十八才吉利。
    四月点点头,但叶柏一看她,就知道她并没有听进去。
    他微微犹豫,靠近了四月,捞起她剩余的散发,用早就准备好的红绳,照着其他辫子的样子,又为她扎起来四个。
    当伸手向四月的头发时,叶柏以为她会躲,但四月只是看着他,甚至还转过了头,仿佛知道他过来做什么,也没有任何的防备和担心。
    是被人全然的信任的滋味。
    而叶柏扎的很认真很用心,他一向心细,扎鞭子难不倒他,而且,小姑娘爱美,扎得不好看,他怕她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