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岑安也不应答,即使被揍得站都站不稳,痛得喘气都难受,可依然正眼都不给一个。
不仅如此,她还挺会作死,趁绿眸卷毛男不注意就抡上一旁的铁棍,反过来使尽力气回敬对方,一副要先干掉对手的阵仗,找准时机就开砸。借着巧劲把身材高大的男人掀翻绊倒,再像锤烂肉一般,不顾后果地一棒子打绿眸卷毛男肩上,戾气满满。
卷毛男防备心不强,太自以为是,等反应过来了,已然躺在地上哀嚎。
要不是其他外国佬冲上来拦着,纪岑安还会继续下狠手。
那些人费了一番力气才把她按住,几个男的围堵上去,全部都没讨到好果子吃,多少都挨了几下,其中一位还险些被戳到了眼睛。
反抗的代价就是遭到更狠的打,绿眸卷毛男被惹毛了,另外几个都拉不住他,他这次不再手软,真将纪岑安当仇人一样对待。
“臭女人,我杀了你……”卷毛用极其蹩脚的普通话骂,一会儿又飙英语,怎么脏怎么来,怒气冲天地发泄。
纪岑安硬茬子,期间愣是哼都没哼一声,眉头都不皱一下,等到他们打完了,这一块只剩自己,她才强行撑着坐起来,有气进没气出地仰仰头,疼得直龇牙,胸口都很重地起伏两下。
她指尖都在发颤,不由自主地抽了抽……身子痉挛了,腰背都打不直。
绿眸卷毛男出去了半小时,处理完伤再进来。
有他在,接下来纪岑安不会好过,想都别想。
但毕竟还没问出想要的信息,这行人还是知道适可而止,当纪岑安晕过去两回后,一名小弟上去探探她的鼻息,冲卷毛点点头示意,卷毛才消停了,强忍着要她命的冲动,让手下进来看着,等她醒了再继续。
昏迷持续了四十分钟,纪岑安后面还是被整醒的。他们不让她睡觉恢复,宁肯找来有医学经验的同伙帮忙看看,也不让纪岑安歇息缓口气。
绿眸卷毛男的手段可比昨儿那几个狠多了,上半天里,纪岑安连躺地上的时间都不多,晚一点还直接被吊起来。
许是她此刻的模样实在不敢恭维,又臭又脏,一张好看的脸早被浮肿和伤痕取代,这些男的倒没对她怎么样。
——也有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在,一方面是她过于狠角色,他们怕靠近了一个不注意自己就会和卷毛男一个待遇;另一方面,她名义上终究还是纪云京的女儿,纪天明的妹妹,纪家父子再不济,也绝对接受不了这种做法。
倒不是他们心软舍不得,而是那点可笑的所谓男人的自尊作祟。不论如何,纪岑安一定程度上代表了纪家的脸面,那些小喽啰若是敢朝纪岑安动手,那无异于对着父子俩扇巴掌,他们宁肯直接解决掉她,也不容许这种事发生。
何况纪岑安打小就混账,本就不在乎这档子破烂事,这类对付常人的法子也不能让她开口。
绿眸卷毛男恨得牙根痒,就差踩上她的脸。
纪岑安也不知变通,硬生生扛着,梗着脖子不认输。
中午,纪云京来了一次,但没到这里,都不进来看看纪岑安。
得知纪岑安还不交代,仍嘴硬得很,纪云京也不如原先有耐心了,听完卷毛的汇报,他非但不指责卷毛一句,反而很认同他的做法,淡漠说:“你们看着办,有点数就行。”
彼时纪天明也在,随在队伍后方。
纪云京只在这边待了半盏茶的功夫,末了,转头就乘车去往另外的地方,去见被关起来的程玉珠。
短短两天,程玉珠憔悴了不少,哪怕精神状态已经好转,但她还是迟钝恍惚,脸色肉眼可见地苍白。她被束缚带绑在病床上,不能乱动。连下去走走都不行。
纪云京推门进去,坐在床边,端来一碗粥,把程玉珠抱起来,要喂她喝东西,吃点垫垫肚子。她太久没吃饭了,再这样下去身体可受不住。
然而程玉珠不领情,一口不喝就算了,挣扎间还蓦地顶了纪云京一下,愤恨地问:“你把岑安怎么了?”
纪云京不答,坚持喂她喝东西。
程玉珠费劲地扭了扭,一不小心还差点栽倒,得亏被纪云京眼疾手快地扶住了。
夫妻俩的碰面照旧不愉快,程玉珠并不配合,且更加厌恶纪云京,眼里的嫌弃和怨恨浓得像化不开的墨水。
纪云京习以为常,这辈子仅有的真心实意都给了这个妻子,至此不仅没生气,甚至不逼问她那份名单具体有什么,只将矛头对准程玉珠以外的人。
程玉珠说:“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谁都别想好过……”
纪云京眼也不眨,放下粥碗,又把妻子绑回床上,回道:“你好好休养,过两天我再过来。”
程玉珠:“放了她,让她回去。”
纪云京没答应,轻声说:“过了这阵子,我带你到英国那边转转,你别太担心。”
听出他话里的深意,知晓他这是不打算放过纪岑安了,不管怎样最后都会除掉她,程玉珠拼命挣动,叫不肯纪云京就这么离开。
可这次纪云京不再听妻子的,把门带上,走出去了,站在外面驻足片刻,冷静看着程玉珠越来越不对劲,许久,温和说:“心结需要解开,你那份愧疚持续太多年了,本来起初就不该让它存在……”
程玉珠被刺激得不轻,处在发狂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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