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讲不明白自身的感受,哪儿疼了不好了也不懂,检查是紧要的环节,最先就得做这个。
还好,初步的检查结果没事,身体上没找出毛病。
但那只是当下的情况,今天还要留着观察一段时间。
不了解纪岑安那里的状况,陈启睿打电话仅是为了报平安,给所有参与进来的亲朋好友都知会一声。他眼下不再那么愤怒,找到小宇后就平和了不少,稍微缓着语调说:“你们也不用过来,这边人够多了,应付得心烦,要看孩子等后面忙完了再看。”
纪岑安回答:“好,你们先忙。”
本来也没想着要去,那边现在还有记者,她的现身只会带来更多不必要的麻烦。
陈启睿揉揉眉心,脸色十分疲惫。
“谢了,这次多亏了你们。”他说,难得软和一次态度,竟代为感激大家。
纪岑安顿了下,不回应。
无法违心收这声谢,没那资格。
这事极有可能就是她导致的,她的错,不该是感谢她。
也就陈启睿他们蒙在鼓里,若得知了那些缘由,还谢她个毛线,陈启睿不冲上来揍人都算是克制的了。
纪岑安抿抿唇,半晌,温声道:“照看好他们。”
陈启睿说:“知道,全程都看着,这边结束了再带他们回去。”
纪岑安说:“行,辛苦了。”
双方少有的这么讲话,平常都是夹枪带棒地互刺,眼下因着孩子都各退一步。
电话持续了五分钟多,小宇还要做血检,陈启睿没空闲扯淡,讲完了就直接挂断,转而帮忙去了。
纪岑安站别墅二楼窗户后,听着里面“嘟嘟”的余声,敛敛眸光,回头瞧了眼门口的方向。
她知道的这些,三楼之上的南迦亦全都收到了,有蒋秘书等团队的运作,对方掌握的消息不比她这个当事人的朋友少。
蒋秘书等人不断进出,楼上楼下来回走动,一会儿来一个,一会儿走一个……这边依旧在查裴少阳和郭晋云,集中对准了那哥两个。
孩子已经回来,那约见裴少阳的二手筹备自然作废,孙铭天更是不用通知,今早的那档子难题迎刃而解,不用非得紧急二选一。
纪岑安上楼,推开门。
南迦还在里面,刚见过蒋秘书,手上正拿着一份文件。
不是早上那些资料了,是由公司送过来的文件,需要老板亲自处理过目。先前推迟了上午的工作安排,但必须要签字的东西推不了,只能趁有空时抓紧解决。
发觉有人进来,南迦却不应声望一下,宛若晓得是谁,从头到尾也不抬头瞅瞅。她的注意力都在文件上,看完一页,再翻动到下一页,粗略晃完大概,确认无误、没有问题再签字。
工作极其认真,效率很高。
比以前设计作品还用心,全神贯注且严谨细致,挺有大老板的风范。
相对与当年是两种模样,还是艺术家时温柔如水,一举一动都散发着特有的安静,脱离了人间烟火气,淡雅又从容矜持,眼下则是另一类风格,由内而外都正经严肃,做起事来就心无旁骛,给人就有一种能独当一面的气质。
纪岑安见多了南迦做设计,却鲜少看到这人做常规的工作任务。
走至跟前,纪岑安低眼看向铺有一摞摞文件的桌面。
南迦还是视而不见,余光都瞥到了她,可未有要搭理的意思。
倒不是针对纪岑安,一旁还有其他助理及前来端茶送水的赵启宏,一样不理会这些人。
看样子是腾不出空,暂时没多余的心力。
有事得等处理完那堆文件再说,不急的都可以往后推推。
纪岑安耐心侯那里,不走,待文件一份份变少直至没有,等助理和赵启宏他们都离去,她才张嘴说:“人找到了。”
南迦这才停下手上的活,面无异色说:“没事就行。”
语气如早先一样稀松平常,听不出具体的情绪,外在的表现是不生气,也不介意。
应该解释两句,说点什么,但似乎也没必要。
她俩没因着这事如何,起码明面上是没有,那现今也不该讲那些乱七八糟的。
优柔寡断不符合各自的本性,亦不适用于二人的合作。
除非纪岑安执意要收手,那双方确实有必要谈谈,反之就不用了,否则只会起到相反的效果。
做决定那会儿就抛开了另一个人,事后再讲有的没的,那太假了,也显得儿戏,没有可信度。
何况南迦不愿跟她掰扯这个,不在意她的真实想法,揪着小细节不放,搞那么多不着边际的名堂。
南迦直白,铺垫的功夫都省了,扔出一张照片丢纪岑安面前,把再一次查到的讲给她听。
照片上那个瘦高个儿,长得尖嘴猴腮的男人,即郭晋云的狐朋狗友之一,那人小时候家境普通,是这几年才发迹融进郭晋云他们的混乱圈子。猴男家以前在新区住过,他中学的几年恰巧就在小宇被找到的那个地方不远处安家。
“他参加了郭晋云的派对,中间外出了几次,傍晚不在,早上六点到七点之间也不在。”南迦说,不看纪岑安的脸,避开与之目光相接,甩出一份有关猴男的纸张,告知一些实情,“不过后来又回去了,今上午都还在郭晋云那里。”
派对办了一晚上,那群臭垃圾也不嫌累,愣是从昨夜放纵到天明,玩够了才消停。看样子这群人白天是不会出来了,估计要补补觉,充电休息一下子,不然非猝死不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