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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般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张林荣在自己的地盘横惯了,到了外面也是这副欠收拾的做派,他想着找一处僻静的地方方便打电话,孰知眼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躲都躲不开。
    他缩起背,白长了一身膘,此刻没有招架之力,俨然不是纪岑安的对手。
    也正常,不丢脸。
    纪岑安以前就是混天混地的流氓,打人的事没少干,读书起就爱招惹是非,她下手齐狠,都没怎么出力,可三两下就打得张林荣抱头翻滚。
    张林荣骨头不硬,没能抗多久,飞快如实招来,畏畏缩缩道:“我说!我说……有个男的在找你,他问你消息了……”
    纪岑安这才停手,一把拎起他的领口拽到面前,把他脖子都勒变形,眸光一抬,声音更低沉了。
    “你告诉他了?”
    张林荣都不敢直视她,使劲往后退,没出息地说:“没有,我都不知道你在哪里……”
    讲到一半又补充:“我哪敢,我什么都没讲。”
    “他威胁我,让有消息了通知他……”
    “所以?”
    张林荣赶紧摆摆手,回道:“还没有,没通知他,真没有!”
    被打服了,身上的肉都跟着抖,急着撇清责任。
    纪岑安逼问:“谁找的你?”
    张林荣欲哭无泪,“我不知道,我也没问啊。”
    “名字,姓什么?”纪岑安垂眼,居高临下俯视。
    张林荣是真的不知道,对方都没自报家门,留的号码也不是本人的,他连人家都不了解。不过迫于再想不起来又要挨揍,他还是极力回忆,连连试着说:“长得挺帅,比你高点,这里……”张林荣指了指鼻尖的位置,“这里有颗痣。他说要弄死我,下次还去店里找你,不信我的话。”
    鼻尖有颗痣。
    很明显的特征,纪岑安知道是哪个。
    和预料的一样,的确是郭晋云。
    郭晋云最近在发疯,都找到小酒吧那里了,不止收拾了张林荣一顿,还连带着要挟酒吧里其他人。
    阿冲跟着遭了罪,陈启睿那个贱嘴巴更不用说了,被打得很惨,比张林荣还惨。
    张林荣斟酌须臾,偷瞄纪岑安的脸,唯唯诺诺小声说:“我送他去医院了,但是不算工伤,店里不报销……”
    第29章
    那是上个星期发生的意外, 受纪岑安牵连所致。
    郭晋云上门挑事,故意找麻烦,要找已经离职的纪岑安, 扑空了就狂躁撒野,任由阿冲几人如何解释都执意不听, 伙同两个人高马大的混子成心借着酒劲儿打砸酒吧, 搞破坏闹腾,拦都拦不住。
    最后的结果自是报警处理, 让警方介入调查。
    但这事算不得单方面的过错, 因为一开始陈启睿那个火爆脾气也动手了, 还是起初看不惯就冲上去阻止,和对面干架, 因而才会撞枪口上被围攻。
    这只能定性为互殴,即使陈启睿挂彩最严重,可派出所也不能偏袒陈启睿,必须实事求是地判罚。
    打110的是阿冲,小年轻哪见过这种阵仗, 看到陈启睿被打出血吓得不行,于是手忙脚乱找警察。
    不过由于张林荣胆小怕事, 一眼就瞧出郭晋云他们有背景不好惹, 明摆着就是非富即贵的主儿, 便不想自找苦吃, 不但制止阿冲的作为,在警察到现场后装不知情, 不愿掺和进去, 梗着脖子不帮自家员工就算了, 还没出息地偏向郭晋云他们。
    亦是因此, 本来郭晋云三人起码会面临治安处罚的,会被处以至少五天的拘留和相应的罚款,也怪张林荣在中间和稀泥,膝盖软不争气,后面警方只好加以调解,判定此次情节较轻,仅仅对他们进行罚款。
    而医院检查方面,两边都需要进行彻底的体检,看还有没有其它潜在的毛病,以及参加斗殴的全部人都得按比例分摊一定的费用。
    张林荣作为酒吧的经营者,他也要赔钱了事,脱不了责任。
    警方的处理很公正合理,已经做到了最大化的平等。郭晋云一方和张林荣对其自是满意,没有意见,陈启睿就不太能接受了,气得差点在医院又跟对面打架,还险些被那群不要脸的货色碰瓷。
    有的是是非非很难定论,不容易分出绝对的黑白。
    人家就是要擦边搞你,你沉不住气,上当了,火气飙升就往坑里跳,不吃亏才怪了。
    张林荣没敢照实了讲,言语间隐瞒了自己干的“好事”,绝口不提,支支吾吾的,畏惧又被打。
    纪岑安了解这玩意儿的良心,知晓其中少不了他的干预,否则陈启睿不至于受那种憋屈。
    但她听完后也没再下狠手了,差不多了就收住,放开张林荣,一脚踹开他。
    张林荣还一个劲儿辩解,脖子都胀红了,不停说:“真不关我的事,我当时还护着他,可陈启睿也不听,他自己非得轴,自讨苦吃……我也没办法,他那么高,挡都挡不住。”
    懒得听他逼叨,纪岑安抄起墙角的一根中空腐蚀的木棍扇过去,但不是打他,一下打墙壁上震断成几截,仅仅吓唬吓唬,面色沉郁,说道:“等会儿你敢报信试试。”
    煞有介事的模样,看起来挺像那么回事。
    张林荣吓得一个激灵,自知干不过,慌忙说:“不会不会,你放心,肯定不会,绝对!你放心!”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纪岑安既知道他的店铺地址,也晓得他的家在哪里,对张林荣的情况还是了解。不管纪岑安有没有那个胆子做什么,张林荣还是怕的,改不了畏强欺弱的德行,不敢沾上纪岑安这类不要命的刺头。他秉承着一贯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理,点头如捣蒜,恨不得给予万分诚挚的允诺,就差举手起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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