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舒贵人砸东西,未必是因为被关在屋子里,而是之前抄经就让她特别烦躁。
不过也是,按照舒贵人活泼的性子,让她抄经几个月,确实算的上是一种折磨了。
但是舒贵人一旦开始,草草结束不好,尤其太后那边还鼓励了她一番,让舒贵人又不好临时变卦,也是怪难受的。
沐瑶想着在后宫当中,其实阿宅还是不少的。
看看她就知道了,另外高贵妃和娴妃也是,甚至皇后也是这样。
只要在自己的寝宫里面,不出去都没什么。
尤其冬天,沐瑶能窝几个月不出去一步都行。
她们又不能随意出宫,也就每年能去圆明园住几个月而已。
圆明园也是个比皇宫大一点的园子,还是不能随便出去。
对阿宅来说,宅在哪里都没什么,她们都有办法给自己找点乐子,然后很快就过去了。
但是对闲不住的人来说,确实是一种身心的折磨。
看舒贵人就知道了,她那么喜欢爬上爬下,很可能就是因为宅不住,又出不去,只能上去高一点的地方看远方,也是怪惨的。
沐瑶对舒贵人有些同情,但是她如果一直适应不了,在宫里恐怕就要待不住了。
不能出去,又不能适应良好,最后难受的只会是自己。
她感慨完之后,在船上的日子也是没什么波澜,甚至船舱并没有多大。
沐瑶想了想,就让素纹摆起画架来,然后先画了草图,挑了颜色,准备画画了。
画画真是太杀时间了,光是草图她就花了两天的功夫,才算是满意了。
然后修改草图又花了两天,她中间还跟高贵妃、娴妃去甲板上呆了一会,趁着风不大,甲板上让人固定了桌椅,还能坐着看风景喝喝茶,十分惬意。
余下的时间,沐瑶都花在画画上了。
永璋都不大过来打扰她,只等着画完之后来看的。
沐瑶草图打好后,上颜色也是慢吞吞的。
因为画的是夜晚,灯光需要一点点渲染,这就很费时间了。
等大船快到京城的时候,沐瑶才算是画好了,左看右看十分满意,就放下了画笔。
她去洗了手,回来却见乾隆站在画架前,脸上带着笑意道:“你这是画的朕吗?”
不用问,必然就是的。
沐瑶对庙会的那一夜尤为记忆深刻,于是就想着画下来了。
画中的乾隆面对自己侧坐着,庙会的灯光洒在乾隆的身上,仿佛身上也透着一圈光芒一样。
他嘴角含着笑意,看向高楼之下跪拜感谢的百姓,俾睨天下的气势就在眉眼当中,却在目光里带着一丝的温柔。
远处隐约还能看见泰山的痕迹,整一幅画就是显露出乾隆免除了泰山的香税,百姓跪谢的情景了。
乾隆仔细看着这幅画,才知道那天晚上自己的表情是这样的。
既然欢喜又满足,不像是其他画像里只透露出威严来,反倒很像个普通人一样。
不过他在沐瑶的眼里,原来也有如此温柔又轻松的一面吗?
乾隆笑笑道:“这幅画确实极好,是要送给朕了?”
沐瑶其实是因为印象深刻,如今又没又照相机,画下来为好,也能让没跟着去亲眼看见的皇后也能看看。
不过乾隆都开口要了,她自然没有拒绝的份儿,于是笑着道:“是,皇上瞧着喜欢,那就再好不过了。”
乾隆自然十分喜欢,让李玉小心用绸布包好带回去,很快御书房里多了一幅画。
这画乾隆在挂在御书房之前,自然先带去给皇后看看,炫耀一番:瞧,沐瑶把他画得多好看!
皇后笑着附和道:“确实,沐瑶这一双巧手,画的西洋画都跟别人不一样。”
乾隆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道:“这是自然,毕竟千人看朕,总归都是不一样的。”
而且沐瑶对他有很深的感情,画出来的人自然更有血肉了。
他炫耀完之后,就问起自己离开京城之后,宫里有没发生特别的事来。
大事自然是没有的,不然皇后必然会发信过来给乾隆。
但小事估计还是有一点,果然皇后就道:“舒贵人病了一场,我看她瘦了许多,就擅自做主把人放出来,能下榻的时候在外边能好好逛一逛,感觉气色都好一些了。”
乾隆不在意地道:“只要她不闹腾,放出来也没什么。”
皇后又接着道:“四阿哥哭闹了两天,钱太医后来发现是胀气,用手法早中晚按压一番,总算是不哭了。”
乾隆知道这个四儿子一直身体不算特别好,只肚子胀气的话确实是小毛病了,难怪皇后没有写信来告诉他,也是免得他太担心:“永珹如今都好了吧?”
皇后点头道:“是,四阿哥刚恢复两天还不怎么有胃口,后来就好多了。就是嘉嫔衣不解带守着四阿哥,人瘦了一圈不说,后来还累病了。”
“她还想亲自照顾四阿哥,被我拦下了,担心过了病气给四阿哥,她这才安心养病。幸好休息几天,嘉嫔就好起来了。”
乾隆微微颔首,随口问起五阿哥来。
皇后的表情就稍微复杂了一点:“之前舒贵人不小心吓着五阿哥之后,五阿哥就有了晚上哭闹不止的习惯,让仪嫔也是累得够呛。咸福宫里的人都没能睡个踏实觉,仪嫔怀疑是不是小儿夜啼,打算让人写上红字贴在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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