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妃坐在左边第一个位置,长相清丽,就是板着脸有点面无表情的样子,瞧着有些严肃。
跟她同一个宫里的陈贵人和白贵人没跟她挨着坐,而是隔着两个位置,坐在后边一点,显然关系并不算近。
也可能是品级地位悬殊,两人都是循规蹈矩的,就不敢挨着娴妃落座了。
看见沐瑶来了,陈贵人和白贵人连忙起身见礼。
嘉贵人和海贵人看见沐瑶,眼底不由惊诧,显然以为她不会过来,冷不丁出现,赶紧起来迎了过去:“一路上没见着,没想到纯嫔娘娘也过来了。”
沐瑶累得很,额头还走出一头薄汗来,正接过素纹的帕子轻轻擦拭额头,就笑道:“我走得慢,这就没叫上你们一起走了。”
这就解释了嘉贵人和海贵人一路上怎么没遇到沐瑶,想来是落在后头了。
嘉贵人瞧着沐瑶走得有些累了,气喘吁吁的,脸颊却泛着红晕,比十天前她在景仁宫跟纯嫔请安时候见着的气色是好多了。
看来纯嫔是稍微见好,这就来长春宫给皇后请安。
两人重新在沐瑶的下首落座,也没多寒暄。
她们都是有眼力劲的,看沐瑶走过来那么累,当然不会还费劲寒暄来打扰沐瑶的休息。
其实沐瑶也是能坐软轿的,只是一来她觉得景仁宫离长春宫不算远,走一走也算是运动了,不然总窝在屋里,运动量不足,手脚都开始僵硬起来。
生命在于运动,难得出门走走也挺好的。
就是沐瑶高估了自己这个身体,也高估了她这个体力,还有就是低估了距离。
对以前的她来说,走上三五公里都是小意思,社畜总是狂奔在见甲方的路上,愣是走出一双钢筋腿来,多远都能走,走到还脸不红气不喘的。
然而如今这破身体,走了才多久就喘得不行,走半路沐瑶就有点后悔没坐软轿了。
也罢,下回就知道了。
不过下次身体要更好一点,她可能也不需要软轿的。
沐瑶缓过气来,端着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有点惊讶这里头不是茶水,而是跟景仁宫一样的蜜水。
显然长春宫里伺候的人都知道她之前病着要喝药调理,想必不能喝茶来冲突,这就换了蜜水的。
果真是皇后身边伺候的人,一个比一个七巧玲珑心。
沐瑶喝完一杯蜜水,算是彻底缓过来,抬头就见门口来了人,一看就知道是高贵妃。
高贵妃留给原身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哪怕没这个印象,光看那张脸,沐瑶也能认出她来。
今儿高贵妃穿着颜色艳丽的旗装,若是旁人穿着总有几分艳俗,然而高贵妃这张脸只衬得旗装是锦上添花罢了。
谁都先注意到她的脸,接着才会留意到旗装的颜色。
在座的人都起身行礼,沐瑶也不例外。
等高贵妃走近,沐瑶悄悄看了一眼,才发现这位贵妃是素面朝天过来,连一点脂粉都没擦,脸颊却粉□□白的,连毛孔都看不见,真是天生丽质,漂亮得叫人都嫉妒不起来。
高贵妃坐下后,感觉到旁边的视线不由看了过来,就发现是沐瑶,懒洋洋地挑眉,带着一点漫不经心。
要是旁人这样,总感觉有点吊儿郎当的味道,偏偏高贵妃就显出一丝慵懒妩媚,让沐瑶想起以前小区邻居养的那只有着鸳鸯眼的白色波斯猫。
“听闻纯嫔前阵子病了,这会儿是好起来了?瞧着脸色还可以。”
沐瑶笑道:“多谢贵妃娘娘惦记,吃着老太医出的药膳,我这两天已经好一些了。”
高贵妃看了一眼过来,带着一点娇嗔的味道:“谁惦记你了?不过听说你不爱吃东西,才把自己饿病了,实在没这个必要,你看着已经够瘦了。”
沐瑶唇边的笑意更深了,高贵妃这话语气有些不客气,听着似是不中听,却隐含着几分关心。
漂亮的人哪怕性子傲娇一点,让她感觉哪里都可爱了。
以防往后有人觉得沐瑶跟原身彻底不一样,她连忙打个补丁道:“贵妃娘娘说得是,这几天我养病的时候就想明白了,身子骨好比什么都重要,以后得多吃点,努力调养好才是。”
“妹妹总算是想明白了,这会儿倒也不算迟。”皇后带着宇嬷嬷和宫女出来,听见沐瑶的话就微笑点头:“瞧着妹妹的气色比之前是好一些了,看来药膳还得继续吃着才行。”
沐瑶跟着众人起身行礼后,跟皇后道谢:“有劳娘娘记挂,我这是知错了。”
皇后示意众人坐下,笑着对沐瑶点头道:“你记下就好,以后可不能再犯糊涂了。”
见着人都到齐了,皇后环顾一周后道:“快到腊月,小年也要到了。今年过年是皇上登基改年号第一年,皇上发了话,想要办得热闹一些。”
康熙爷的时候守孝还需要足足二十七个月,雍正爷那会儿改了守孝制,以一日代替一年,只需要守孝二十七天就足够了。
这也是体恤后人,不至于因为守孝把自个都累坏了。
尤其孩子们,原本长大就不容易,因为守孝夭折的话那就得不偿失。
雍正时候是如此,如今到了乾隆这里,就按照先帝的旧制来办,已然是出了孝期。
乾隆就爱风光盛大,第一年登基的新年自然更是如此。
然而皇后又道:“只昨儿我去拜见太后娘娘,娘娘的意思是前朝因着皇上刚登基,与臣同乐就该热热闹闹,后头咱们的宫宴就能简单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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